学生们禁不住好奇,驻足观望,碍于那种排场,没有太靠近。附近的居民和行人也围拢过来,不一会儿在不远处站成一片,一边议论一边观望,议论声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甚至有人猜是不是什么大人物视察。
几分钟过后,一辆殡仪馆的车子疾驰而来,停在巷子口。大家才知道是死了人,不过这样的地方谁会有这么大排场,更加令人好奇。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没有进小巷,只是打了个电话,转眼间,小巷里走出几个人,分左右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盖着镶满大红牡丹花的被子。抬担架的人都是西装革履,神情肃穆,名贵的服装蹭在两边的墙壁上留下斑斑污痕,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步伐,沉稳有力地走出小巷,把担架送上车。然后还是很肃穆地站立在路道两旁。
一位姑娘从小巷里缓缓走出,身后跟着两位有点谢顶的中年人。姑娘二十出头,秀发垂肩,瓜子脸,柳叶眉,有江南女子的风韵,不过线条偏冷,让人有点不敢亲近的味道。凌威不由自主地想起初次见到程怡然和叶小曼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世上有点能耐的姑娘怎么都这幅德行。
一位年轻人拉开轿车车门,微微弯腰请姑娘上车,那位姑娘犹豫了一下,转身缓缓靠近围观的人群,扫视一眼,眼神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布满哀伤。停留着学生们的身上,语气轻柔:“你们是医学院的?”
这句话等于废话,学生们面前都挂着牌子,用不着问。她问话完全是一种长期形成的优势感,习惯别人回答。一位学生不由自主回答了一句:“是的,我们是江南医学院针灸科。”
“哪位是凌老师?”姑娘的话一下子扯到凌威,凌威始料不及,没有反应过来,楚青竹推了他一下,他才想起回答:“我是。”
“谢谢你们帮我奶奶穿衣打扮,她走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床头插着鲜花,一定很开心。”姑娘向一旁的中年人轻轻抬了抬手,中年人立即递过来一张名片,姑娘继续说道:“我叫历芊芊,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凌威听明白了,这位姑娘是那位瘫痪在床老人的孙女,不知道什么原因如此有排场,老人却孤苦伶仃躺着,心中掠过一丝反感,淡淡说道:“谢谢姑娘好意,我们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不,你一定要有。”姑娘打量一眼衣作一般的凌威:“有你这样的好教师是学生的荣幸,我送你一辆车,这里的随便选。”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没有开过车也都见过,看眼前的气势,有的车最少几百万,姑娘轻描淡写地就让出去了。
“用不着。”凌威一口回绝,语气变得有点尖刻:“我不稀罕什么车,倒是希望最后给老人穿衣打扮的是她的亲人,而不是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
说完,凌威一挥手,转身带着学生扬长而去,姑娘站在原处默默望着,眼神透露着一丝迷茫。好一会儿,一位谢顶的中年人靠近:“芊芊,该走了。”
“我还要谢谢***那些邻居。”姑娘柳眉紧蹙。不过还没有说出怎样答谢,旋即挥了一下手,又望了望凌威离开的方向,语气萧瑟:“算了吧,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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