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死了,可是怎么还有一点清晰的思维,迷迷糊糊,有什么东西在胸口进进出出,不舒服也不是太难过,身体就像透明一样,无论如何集中注意力都想不明白怎么回事。脑袋反而变得越来越昏沉,思绪变得飘摇起来,眼前忽然一亮,出现了青城山的优美风景,自己就在一种虚无的地方看着,从青城山一直到江南,风景和一张张面孔在眼前交替闪烁着,重叠着,变换着,最后变成一张恐怖的脸从半空向自己压下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凌威惊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眼前一片洁白。叫声没有发出来,喉咙一堵,剧烈咳嗽起来。
“轻点,轻点。”一个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韵清秀的脸颊靠近过来,一只手柔柔地压在凌威的胸骨上,以防咳嗽牵动伤口。
凌威神志清晰起来,立即明白这是在医院的特护病房,胸口的痛感变得清晰,那是麻醉过后的滋味,微微笑了笑:“楚韵,谢谢你。”
“你这是什么话。”楚韵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我是医生,救人是理所当然,何况你是我的朋友,说谢谢太见外了吧。”
“醒了吗,醒了吗。”门外传来一阵嚷嚷声,门被推开,黄思羽领先走进来,身后跟着手术小组的其他人,满满挤了一病房。
“死不了。”凌威侧脸向大家笑了笑,紧接着又咳嗽起来,看来刀伤伤到了肺部。
“对不起各位,请离开病房,病人需要安静。”一位护士挤进来,温和地看着大家,病房是不允许太多人探视的,手术小组的人有点特殊,但也未免多了点。护士说完话,许多人自觉地退了出去。凌威身体微微动了动:“楚韵,我昏了多长时间?”
“一天一夜。”
“我记得京都还有一个最后一个手术要做,你们过去吧。”凌威惦记着巡回手术,只有最后一个了,京都医学界等待着他们回归,完成最后的收宫。
“你没醒,大家都不放心。”楚韵看着床头监测的仪器,脸上的笑又灿烂了一些。
“现在醒了,你们可以放心了。”凌威向黄思羽笑了笑:“带着他们去吧,我在这养病。”
“我看不带上你他们也没心思做手术。”黄思羽柳眉微蹙,一路上大家对凌威的感情越来越深,没有人愿意把凌威一个人仍在苏州,最关键的是黄思羽自己也舍不得。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把我抬着去京都吧,我可经受不住长途颠簸。”凌威苦笑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暂时也只能躺着,怎么上路。
“我有办法。”楚韵忽然说道:“飞机。”
“对啊。”黄思羽轻轻拍了一下手。
两个小时以后,一架军用飞机停在医院门外的草坪上,许多人围拢过来,纷纷议论是什么大人物动用如此规模。不一会儿,一副担架抬了出来,担架上盖着被褥,看不清是谁。飞机门打开,人连同担架一起抬进去。螺旋桨开始旋转,飞机缓缓升上天空。
草坪上的人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然后仰脸看着飞机消失在天空。这一幕被谈论了很久,渐渐变成了各种传说。最离谱也是后来被证实最荒唐的传说是凌神医死了,因为功劳卓著被运往了革命公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