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生靠在床上,望着窗外。
那次落湖之后,虽醒了过来,她却似仍旧在梦里。
或许该说,跟本不是梦。
睡觉能睡的穿到这副小身子上,她没有想到。
她也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这里只有一个不小心落湖的元娘,而没有纯生。
从落湖之后,这原本就瘦弱的小身体,一病就是半年,醒来的时候,不是吃药就是躺在床上发呆,她想,或许这样更好。
何况这身子像着四五岁,面黄肌瘦,却原来已七岁了。
毕竟她还没有接受眼前的事实。
门被从外面推开,烫药味也瞬间布满了屋子。
不用抬头,元娘也知道,是兰梅来了。
“小姐,该吃药了”稚嫩小脸,看着像五六岁大小,瘦弱的与床上的元娘到相似,却已九岁了。
元娘接过药,吹了吹一口灌了下去,苦涩一股脑的冲上鼻子,咽了几口气,才将那要呕吐的强烈感觉压了下去。
兰梅接过碗,“小姐休息一会吧。”
别看她才九岁,一板一眼的很有样子,因为醒来后,她看到的就是在身边照顾自己的兰梅,平日里虽不说话,可也对兰梅亲近了几分。
何况九岁就卖身当丫头,也够让人心疼的。
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兰梅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元娘才睁开眼睛,这半年来,虽然一直在床上躺着,这个家什么样也被她摸了个大概。
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就是现在卓府的当家主母。
听上去挺好听的,却是从姨娘被抬上去的。
这消息还是她第一天穿来时,从那个撞她入湖的女孩口中得知了。
病了之后,亲生母亲来过,对她虽很关心,却又有点矛盾,若真的关心怎么就来了一次,而且冲冲离去,只吩咐才九岁的兰梅好生照看就离开了。
元娘是个细心之人,从母亲身上的衣着上看,猜到这个家并不富裕,待问过兰梅之后,才知道原来卓府的老爷和正妻都先后去了,这才抬了姨娘为当家主母。
妾不能抬成妻,在这家里到好,妾到是能抬为正八经的主母了。
虽与自己的身子是亲生母亲,可见她对病中的女儿如此淡漠,元娘也与这母亲生疏了几分。
元娘出神时被推门声打断,同传进来的还的兰梅的焦急声,“大小姐,二小姐已经睡下了。”
“唠叨什么?我是姐姐,来看看妹妹还让你个下人拦着不成。”
这声音,听着耳熟。
待红色身影进屋的那一瞬间,元娘心下一惊,暗想,“这不是推自己掉到湖里的小女孩吗?”
卓惜玉已到了床边,“听说妹妹大好了,只是不记得以往的事情了,可是真的?”
元娘眨着眼睛,眼前一脸关心自己的小女孩,甜美的笑容,长长的睫毛,不点而朱的红唇,这样的小美女,真是那日推自己落水的女孩吗?
“呀,奶娘,你看妹妹真的不记得我了”元娘的发呆,让卓惜玉显然想歪了。
歪打正着,也算是让元娘混过去了那关。
从那妇人走进来之后,元娘也知道自己没有认错,左右权衡之后,她决定装傻。
“姐姐?你真的是我姐姐吗?”
“奶娘,妹妹真可怜”话虽这般说,脸上却带着一抹暗喜。
人更是没有看元娘一眼,跳下床往外走,“这屋子有股味,闻的我好生难受。”
冯妈妈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元娘,元娘无辜而纯真的回视她,她才转身跟了出去,“小姐你慢点,小心摔到了。”
待这一主一仆出去了,兰梅才从一旁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看到元娘,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大小姐走了,真是吓死奴婢了。”
“姐姐很厉害,所以兰梅很怕姐姐吗?”
兰梅忙摇头,“不是的,不是大小姐厉害,只是、、只是奴婢胆小。”
元娘了然的不再多问,看来这大小姐是府中一霸,人都不在场了,一提起来还能把兰梅吓成这般。
心下又忍不住疑惑,“兰梅,我与姐姐是母亲生的吗?”
“大小姐是前夫人所生,二小姐是夫人所生”这个兰梅到没有多想。
小姐醒来后谁也不记得了,她被夫人买进府那天就听说了,所以听小姐问这些也没有多想。
这就对了,不然自己病成这样,身前怎么会只有一个九岁的丫头,而再看看那所谓的姐姐,一身绸缎衣袍,连身边的奶娘也比自己穿的好。
麻雀飞上枝头当成了凤凰,那也改不了是麻雀的事实啊。
从姨娘变成正妻,名声在外,怕过的也不如意吧。
见小姐发呆,兰梅从前柜下拿出针线盒坐在床榻上埋头绣了起来。
“兰梅,你做针线活是与谁学的?”
兰梅头也没有抬,“是跟奴婢的娘学的,进府前奴婢的娘告诉奴婢,在小姐夫人身边伺候着,也不要把女红落下了。”
小姐才七岁,兰梅也是个孩子,两人都不大,又没有年长的婆子在跟前,兰梅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绣花。
别看她手小,动作却熟练,那白色的棉布上不多时就绣出了一角绿色的叶子。
元娘咬了咬牙,“兰梅,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兰梅的手停下来,抬起头,一脸的困惑,“以后小姐们学女红夫人自会请师傅来的。”
到不是她不想教,绣花这种东西,全靠各人的悟性。
“我病了半年,怕一时半会府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