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气氛很怪异,本来只有纳特和希梦会是最好的,偏偏加了洛特这个电灯泡,而且,这亮瞎人眼的灯泡还一点自觉性都没有。这分明是监视,好吧,虽然希梦的确在禁足中,但旁边跟着个洛特就是不爽。
纳特本就话不多,洛特在一旁就他就更沉默寡言了。希梦觉得从卡德殿会浮若殿的那段路真是煎熬。但更令人煎熬的是,回到浮若殿后的事。到那时,纳特就会发现希梦被禁足的真相。然后,珀斯特就会采取行动,这是希梦最不想看到的。
正在希梦暗暗焦急时,一个侍者跑来传达珀斯特的旨意——宣纳特。希梦急忙阻拦,纳特不解,她也只能含含糊糊地说,自己也想见父皇。
洛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飞快发了条短信后,仍看好戏般跟着纳特和希梦。于是,一行人以刚刚同样怪异的氛围走到了珀斯特的书房。
见到希梦也来了,珀斯特很快就明白过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还是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呃……”希梦一路过来都一直在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父皇你先办正事,我不急。”缓兵之计,这是她死了好多脑细胞之后想出的上策。
珀斯特转向纳特,问了些他出差以及接凯利时的细节后就让他走了,临走前,纳特看了眼希梦,珀斯特并没有让他们一起走的意思。待纳特走后,珀斯特问希梦:“说吧,什么事?”
“呃……”希梦搜肠刮肚编理由中,“让洛特先说吧。”洛特趁珀斯特不注意,一个白眼仍向希梦后,开始报告今天去向凯利道谢的具体过程。
珀斯特询问了几句,听见卡娜也去找凯利后沉默了会儿,然后示意洛特退下。然后,洛特悠悠哉哉转过身丢给希梦一个“看你怎么办”的眼神后,幸灾乐祸地也出去了。
珀斯特问希梦:“想好了吗?”
“没……”希梦底气不足,无比心虚。
“你可以坐到沙发上慢慢想。”珀斯特开始阅览手中的文件,“要喝的自己去跟他们说。”他似乎并不急于戳穿希梦。
“父皇……”希梦开始投降,同时也发现原来自己七哥格伦在这方面上的性格是像自己父皇。
“说。”
“你想把……纳特……怎么样?”终于到正题了。
“你想我把他怎样?”珀斯特看向自己女儿。
希梦灿烂的笑着说道:“放过他。”企图用自己这灿烂的笑融化珀斯特对纳特的防备。
“然后呢?”
“呃……”希梦不明白珀斯特的意思,“就放过他啊。”
“娃娃,你知道戈亚是个怎样的人吗?”珀斯特签完一份文件后郑重地问希梦,见她摇头,接着说道:“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养米斯鱼?”
希梦点头,不明白珀斯特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珀斯特再问:“那为什么现在不养了?”
“因为怎么都养不活。”希梦想起这件事就泄气,“而且现在整个乌兹蓝海里都没几条了,是濒危物种了。哥说我要是再养,就是残害生命,加剧物种灭绝了……”格伦的毒舌。
“物种灭绝本是正常现象,但人类活动加剧了灭绝速度。”珀斯特接续解释,“不过,除此之外,米斯鱼的一个特性也导致它们数量不断减少的重要因素。”
“什么特性?”
“每年,它们都要溯游回到起源地繁衍后代,但与其它物种不同的是,在不断逆流向上的过程中,它们靠是牺牲幼代前行的。”
这打破了希梦惯有的世界观,她说:“动物们不都是向来会牺牲年老的吗?”
“在米斯鱼的种族中,有森严的等级制度。处高位者,都是那些相对年老的。”
珀斯特的一番话说得希梦这辈子都不想再养米斯鱼了,但他们的话题似乎偏得有些远了,她问:“可是这和戈亚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这种人。”珀斯特回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那他会牺牲凯利吗?”戈亚是牺牲幼代的米斯鱼……
“他不会牺牲凯利的生命,但不一定不会牺牲他其它的东西。”珀斯特一语成箴,以致希梦在很多年后一直为自己当初的一意孤行后悔万分。
希梦沉默,突然觉得凯利有些可怜。珀斯特问道:“你明白父皇的意思吗?”
“我再也不养米斯鱼了……”
“这不是关键。”珀斯特觉得自己和希梦是有代沟的。
“不对,”希梦似乎想起来了她来找珀斯特的目的,“这和纳特有什么关系?”
“近墨者黑。”珀斯特说完看到了自己女儿的不满,“戈亚就是这样教手下人的。”
“他不是。”希梦反驳。珀斯特不予理会,她继续说道:“父皇你放过他吧。”语气几近哀求。
“我已经让洛特撤掉了他的人,你好自为之。”然后,珀斯特看到了自己女儿的喜逐颜开。
希梦飘起来给了珀斯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知道父皇最好了。”
珀斯特无奈地摇摇头,提醒道:“我之前说的话还是不变的,你不能透露给纳特任何消息。”
“嗯嗯!”希梦小鸡啄米般点头的同时继续她的糖衣炮弹,“我就知道父皇是最仁慈的!”
珀斯特书房的外面的走廊附带着一个休息厅,透过高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小花园里有形单影只的蝴蝶孤独起舞,找不着时候自己的伴侣或花朵,只能这样一天重复一天的孤独。
寂寞的蝶舞,每一次蝶翼的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