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从降落坪上缓缓起飞,希梦坐在窗边,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花树林。也许只是因为那里的氛围太过迷离,自己才会一时情不自禁。
她这样说服自己,可是唇边似乎还残留着凯利的气息,霸道而温柔,挥之不去,像是要一直伴着她回到帝都。纳特,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纳特。
凯利斜倚在另一端的沙发上,左手中的杂志在同样一页上停留很久了。手边的咖啡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知,还是无聊地摆弄着杯沿的小勺。
除了在驾驶室的飞行员,茜茜和斯迪尔都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心事茫然。茜茜小心翼翼地拆着自己的礼物,尽量使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打破了飞行器内诡异的安静。
然而,没过多久,茜茜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突然向希梦说道:“殿下,”才开口,她就后悔了。像是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引起一阵涟漪,茜茜看着所有人的眼睛都望着自己,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都到这里了,怎么不再往北走些到爱尔庄园去?”
从花树林再往北,是北方人鱼爱尔族的领土。那里的女王,就是希梦的外婆,黛玫忒·加希雅·爱尔。那个亲手推翻了自己表哥的统治,抢回王位的统治者。
听到茜茜问这个,凯利来了兴趣,他放下手中的小勺,打算听听希梦的解释。在第一天和希梦在步行街见过面后,他就去查了她的外婆,没想到居然是被誉为“铁娘子”的黛玫忒,那个在整个帝国里,政治魄力不输任何一个男子的黛玫忒。
没想到希梦的回答却很简单,她说:“去爱尔来不及了,凯利殿下要回去了。”不知不觉,她又开始疏远凯利了。
茜茜下意识地望向凯利,她一直都很想去爱尔庄园,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凯利神情淡然,见茜茜看着自己,说道:“下次去好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下次去爱尔庄园的时候,不会是因为什么好事。
听到凯利和希梦都不想去,茜茜的好劲头慢慢消失了。觉得无聊,她向斯迪尔征求了同意,又开始帮他拆礼物。飞行器中,安静的只能听见?的纸片声。
回到阿利达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凯利和希梦间的尴尬没有丝毫缓和。走下飞行器,按理凯利应该去向珀斯特辞行了。同样因为是珀斯特让希梦陪凯利旅行的,她也应该去向珀斯特汇报。
终于,斯迪尔向自己走下舷梯的希梦开口了:“公主殿下,凯利殿下因为明天就要启程回诺克斯星了,我们要先去向陛下辞行,就不送殿下回宫了。”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希梦示意他起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自己回去就好。”然后向凯利说道:“那我也不送殿下去我父皇那里了。”她眼神闪烁,不敢正视凯利的眼。
“嗯。”凯利随口答道。在希梦转身的瞬间,他突然又开口道:“希梦,”欲言又止,然后缓缓吐出两个字:“再见。”再见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呢。
希梦低着头微微一笑:“再见。”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才短短几日,那镜泊湖边两人嬉笑般的告别已经是今夕何夕了。若人生之若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怎么有种再也回不去的感觉呢。原来,帝王家层层宫墙后的,都是些被人忘却也再也回不来的美好。
希梦屈膝微微行礼向凯利告别,带着推着轮椅的茜茜向浮若殿走去。凯利在舷梯旁远远的看着,一路目送。斯迪尔几次催促,他都充耳不闻。夏日的风习习吹来,像极了上午在花树林拂面的花海。
终于,在转过一个转角,希梦再也撑不下去,突然倒了下去。被吓到的茜茜惊呼:“殿下!”忙弯腰去扶起希梦,见她什么力气都没有,茜茜想起了凯利,说:“我去找卡莱尔殿下。”说着,就想起身起找凯利,但却被希梦一把拉住。
希梦说:“别告诉他。”又补充道,“快扶我起来。”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却是很坚毅。不能让凯利知道自己又倒下了,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又倒在了地上。否则,在宫里被人看见自己和凯利不清不楚,她就更加说不清了。
在茜茜几次失败后,希梦终于爬回了轮椅上。回头看了眼来时的方向,没有任何人在那里。希梦稍稍舒了口气。她说:“走吧,回浮若殿。”
浮若殿还是一如既往,见希梦和茜茜回来,门口的侍女行礼后急忙去里面向婷雅报告。当茜茜推着希梦走到殿内的时候,婷雅已经准备好了下午茶。
“你动作好快呀。”希梦说,“才看到我们回来,就弄好了茶点。”
婷雅一笑,解释道:“一听说你们启程回来,算好了时间,早就准备好了。”
茶点是希梦一向偏爱的甜食,茜茜抱着一大堆从希梦镯子里拿出来的礼物分发给浮若殿的众人。婷雅陪希梦坐在庭院里,见她心不在焉,问道:“听茜茜说,你和卡莱尔把她一个人丢下了?”当时,茜茜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别提是多委屈了。
“没有,凯利干的。”希梦狡辩,“而且,斯迪尔还和她在一起呢。”要是早知道会在花树林里发生那样的事,她就算满地打滚也要把茜茜带上。
婷雅邪笑:“和卡莱尔殿下出事了?”他们可是两个人单独在外待了近两天一夜。
“没。”希梦虽然满脑子还是那个吻的事,但本能地继续狡辩。总觉得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她和凯利又接吻了,而且,这一次,不是像上次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