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默默对视一眼,又瞧瞧野猪那硬厚到能做靴子的皮,认命的干起活来。
这小丫头定然是乐疯了,这猪皮哪里能吃啊?
书香站在这小院子里,忽尔生出一种富足的感觉,小时候在乡下,爹娘一年也就过年能杀一头猪,今年过年她却是成山的肉。
“夫君,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富有啊?”
燕檀绷不住先自笑出声来,裴东明看着她一脸急于求证的模样,严肃点头:“娘子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很富有。”
书香又旋风一般跑了出去,再回来时,已带了笔墨纸砚,她也不嫌外面冷,索性搬个小桌子放在廊下,磨了墨,执笔悬腕,刷刷写了起来。
看来年夜饭的菜品可以十分的丰盛了,为了怕自己忙忘了,她有必要开个单子出来。
燕檀颇为惊讶:“大哥,嫂子识字?”
裴东明轻笑一下:“嗯,识得几个字。”
赵老抠自娶了雁儿,四下宣扬,自己得偿所愿,终于娶了个识字的媳妇儿,人人羡慕他。但同期娶妻的军士们却无人知道,书香竟然也识字。
燕檀默默出神,心中又自嘲:书香识不识字,与自己并无什么干系吧?
两个男人在书香的指挥之下将厨房里的案子拿了出来,支起来,腌的肉都剁成豆腐大的块,排骨也剁了一部分,还未剁完,书香已经在那里喊着:“排骨别全剁了,分成一根要的就好,要留一部分腌成盐排,回头可以炖烫煮粥,趁着天冷,正好挂在廊下风干……”
兔子都切成块,她又在那里喊:“将兔脑壳放一起……这也是一道菜。”
又低下头去写写划划,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此地有无豆腐乳,倒可以做一道糟肉出来。”
这道菜却是前世去西北吃到的,也算是地方特色菜了。
她前世生的平常,家境也平常,追的男孩子很少,反倒在家宅成了习惯,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吃食,这道菜从前也做过两次,虽然作起来费事,但吃起来真美味,又是野生健康野猪肉,再想下去,口水都要滴到纸上去了。
燕檀偶尔抬头,瞧到她一脸馋像,不觉莞尔:“嫂子在想什么?”
裴东明都都未抬,边专心的剔着野猪皮,边漫不经心回答:“她肯定是在想着怎么样吃,这个嘴馋的丫头。”
这样亲昵的口气,燕檀不觉心下黯然,复又笑道:“我怎么觉得今年的年夜饭必定很丰盛啊?”
裴东明这才抬头瞧一眼廊下正呆呆想着吃食的小媳妇儿,也乐了出来:“娘子,你口水掉到桌上了。”
书香下意识拿手去擦,一擦之下才发现上了当,嗔他一眼:“今儿你别想吃饭了!”
燕檀与裴东明瞧着她窘迫的模样,顿时大笑出声。
花了近一天功夫,两个人才将这堆肉山处理了,书香早已经将桌子搬进了房里,做好了晚饭。
外面天色很冷,二人将分好的肉都搬进了厨房里,这才洗手吃饭。
今晚的晚饭是野猪肉片炒酸菜,燕檀进去的时候,火上正炒着肉,闻起来极香,桌上放着一笔墨纸砚,有张纸上密密写着黑字,他漫不经心瞄了一眼,便定在了那里。
纸上的笔迹并不陌生,当初左迁给裴东明带到营房里的那一资料便是这笔迹,犹记当时他心中还暗暗赞叹,真是一笔好字。
书香的字极有筋骨,并非一般闺中女子的婉媚柔和,纯然是一副铁骨虬立,舒朗自如的大气,很是好认。
那纸上记着些菜名,还有小字备注,燕檀眸光十分复杂的扬了扬手上的纸:“这是……方才写的?”
炒菜的那人正淘了酸菜,放在小菜板上切成了丝,捏一捏水便放进了肉锅里,动作熟练的翻炒了两下,抬头灿然一笑:“那是年夜饭的菜单子,燕兄弟有什么想要吃的,也尽可以提。”
满室生花。
燕檀脑中轰的一声,心里顿时像塞了一团乱麻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真的真的晚了一点,但我有很努力的更哒……求分分求花花求收藏求作收……真的有努力的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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