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裴矩表情肃然,脸上没有一点嘲笑之意,他了解杨元庆此人。绝不会幼稚到这个程度,他是在yu擒故纵,故意示弱,一步步引宇文述上钩。
杨广却不lu声se又问:“杨将军,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杨元庆点点头,“陛下。臣有一个族兄,他参加了乙榜考试,也向宇文智及行贿了二千吊钱,他的骑she不行,却考了九分,他知道自己行为不当,便退出了武举。陛下可让他来作证,他此时就在朱雀门外,名叫杨巍。”
杨约一怔,怎么积善的儿子和杨元庆混到一起去了?他心中很是不悦。
杨广点点头,“传人证杨巍!”
“陛下!”
宇文述再次反驳,“他是杨元庆的族兄,他怎么能作证?他完全可以帮助杨元庆做伪证,陛下。这不可采纳。”
杨广却摆摆手,“宇文将军不要急,等人来再说。”
宇文述恨得咬牙切齿。心中郁闷之极,圣上竟然一点都不帮他,难道他真怀疑自己受贿吗?他心中也有一丝不安了。
裴矩心中一惊,他已看出一点端倪了,宇文述可是圣上的亲家,杨元庆说这些毫不靠谱的证据,就算是一般人,也要述还是重臣,圣上更应该帮他说话,但现在圣上却似乎在帮杨元庆抬杠,难道圣上早已知情吗?
片刻。杨巍被shi卫领进了大殿,他身份只是庶民。白身不得进殿,他没有资格进大殿,因此shi卫官又给他穿了一件七品官服。
杨巍心中很紧张,跪倒在大殿上,“小民杨巍参见皇帝陛下。”
“你也是杨太仆之孙!”
杨广笑了笑,问道:“你也参加这次武举了吗?”
“是,小民参加武举,但半路退出了。”
“你为何要退出?”
“因为小民骑she很差,便找到宇文智及的关系,希望他能帮帮忙,他就问小民要了两千吊钱,结果小民只有四分,却被提到九分,小民心中害怕,就退出了。”
宇文述大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陛下,请听老臣一言,老臣也可能说自己骑she低微,然后行贿考上九分,老臣也可以表现得很低微,陛下信不信呢?”
此时杨广的耐心已经渐渐没有了,他不理宇文述,转而问李纲,“李shi郎,这杨巍究竟考了几分?”
李纲摇摇头,“具体怎么考试臣不知,可问郎中贺慬,他是乙榜的直接主考。”
“你是主考官,你居然不知,却告诉朕武举完全符合规则。”
杨广冷笑一声,立刻喝道:“郎中贺慬何在?”
贺慬就在大殿上,见杨巍出现,他就胆寒了,杨巍中途退出,名字已经被他抹掉,改成了隋光阳,这叫他怎么说?
他战战兢兢走出列,躬身道:“这事要问具体考官,臣也不知!”
‘砰!’杨广重重一拍御案,怒喝道:“一个是主考,一个是副主考,全部都不知晓,那考分名册来,朕自己来看。”
贺慬tui一软跪倒在地,他不敢再隐瞒,低声道:“回禀陛下,杨巍已经弃考,名册里已经没有他的名字和成绩。”
“贺郎中,不会!”
杨元庆笑了起来,“一共二千零八十三名考生,据我所知除了杨巍以外,还有另外两人也弃考,幽州的邓狄和相州的赵翼,那应该是二千零八十名考生,可你最后的名册中却是二千零八十一名考生,多出一人,这多出的一人是谁?”
大殿里一片窃窃si语,众人都渐渐看出来,杨元庆并不是真的幼稚,他是有准备,一步步引出了兵部舞弊之事,很多人都觉察到,这次兵部舞弊恐怕要事败了。
贺慬回答不出来,极度的恐惧使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旁边的宇文述急了,提醒他道:“贺郎中,难道没有特殊情况吗?”
杨元庆也笑道:“是啊!特殊情况,比如这个人没来,你却替他事先安排考试,不就正好多一个人吗?”
大殿内再次哗然,这时所有人都知道,兵部被抓住把柄了,有人没来,却替他考过了。
宇文述却像一脚踩空,他呆住了,他心中有一种极度不妙之感,难道那个隋光阳
杨元庆盯着他,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宇文大将军,那隋光阳是怎么回事,你不会不知道!”
杨元庆又对杨广高声道:“陛下,宇文述贪赃枉法,一名叫隋光阳的考生根本就没有来,宇文述却收受了对方五百两黄金,替这名隋光阳安排假考试,最后还考中了第八名,陛下,此人就是铁的证据。”
大殿内议论声快沸腾,越来越jing彩了,宇文述的老底眼看快暴lu,有人欢喜,有人担忧,更多人是对杨元庆刮目相看,此人由示弱到强硬,一步步将宇文述逼到了墙角。
宇文述大喊起来,“陛下,老臣不知,老臣不认识什么隋光阳,杨元庆是在污蔑臣,陛下替老臣做主啊!”
杨广暗暗叹了口气,为了将来在科举之事上立威,这个宇文述必须要给他当祭品了,他从御案上取过一张纸条,递给宦官,“把这个给宇文将军看一看。”
宦官接过递述看了一眼,他浑身一震,顿时瘫倒在地,他翻身跪倒,连连磕头,“老臣知罪!老臣知罪!这个隋光阳确实是老臣安排,臣愿接受陛下一切处罚!”
一幕极具戏剧xing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