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却不作声,安静地转身,来到庭下静待着他的主子。不出一会,房门吱呀的一声,一脸好气色的君御轩从里头走了出来,暗金色绣着浅色祥云的朝服,贴心的宫人考虑到冬天寒冷的缘故,特意在衣领和袖口加上一圈厚暖的绒毛,贵重而不失温暖。
“爷,早啊。”安杰躬了躬身,礼貌地打着招呼。
“早。走吧。”薄唇微张,君御轩轻声说道,话音落,人已经越过安杰,朝着外边走去。
安杰顺从地转身跟了上去。两人前脚还没走出院落,外边倒是响起了一声女声。
“笨蛋,给本小姐走快点,走快点,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爷,王爷知道以后一定高兴坏了。”
“小姐,慢点,大夫交代过你不能疾步行走的,小姐……”
听声音,应该是某个主子带着丫鬟,因为什么事,兴冲冲地赶了过来,要把什么好消息告诉君御轩。
“站住,王爷的规矩,只要是爷休息的地方,不管是哪里,没有王爷的允许,不管是什么人一律不准随便打扰。”看守的护卫手中的长剑一挡,大声呵斥,把一大清早就跑来的两位女子拦了下来。
“滚开,狗奴才,别挡住本夫人的路,本夫人要去见王爷。”还算悦耳的女声,因为被人半路烂了下来,声音顿时变得高亢,“你算什么狗东西,信不信本夫人让王爷治你无视主子之罪?”
“三夫人,属下等无心拦你。”领头的护卫较懂人情世故,见来者大发脾气,解释道:“实在是主命难为,三夫人你应该比属下更理解,王府里只要是爷定下的规矩,乱者死!所以还请三夫人多多谅解,三夫人就此请回吧,等爷出来,属下会告诉爷三夫人你来过,可好?”
”不好!”护卫话音刚落,被尊称为三夫人的女子,顿时脸都气绿了,她手指指着领头的护卫,骂道:“好你个狗奴才,竟敢拿王爷来压本夫人?你是什么东西啊?不就是看门的,连狗都不如的东西,好狗还不挡道,你竟敢跟本夫人谈规矩?你知不知道本夫人的爹爹是谁?掏干净你的狗耳朵,给本夫人听清楚,本夫人的爹爹可是当朝的司马大人,三代功臣,是朝堂上连陛下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你以为王爷又能对我做什么?不长眼的狗奴才,还敢拿王爷来压本夫人?本夫人看你是活腻了。”
“依本我看,活腻了的是你吧,上官青黛。”毫无温度的声音,出自同样脸上毫无表情的君御轩。
“王爷?”入眼的女子穿着淡蓝色宫罗裙纱,雅观高贵,杏眼里韵着一池秋水,很是明亮。在君御轩现身的那一刻,原本神气的脸庞,瞬间花容失色。“王爷,我……”上官青黛嘴唇嗫嚅,对上君御轩毫无温度的眼神,张嘴无话。她很清楚自己刚才的那一番颇具挑战性的话,好死不死一句不漏地听进了君御轩的耳朵里。王爷最恨的便是别人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么,她刚才的话说出来,无疑是自掘坟墓,死路一条。
“安杰,告诉这位上官大小姐这里是哪里,这里的规矩是什么?”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声音,君御轩侧身反手而立,眼神不屑在上官青黛身上多停驻一秒。寒冷的北风吹着,吹走空气中最后一丝余温,那透骨的寒意仿佛从脚传到头。天气阴沉沉的,不知是想要狠狠地下一场大雪还是演一场阴霾大戏,总之是灰蒙蒙的一片,就像是此时君御轩的黑眸看不透。
安杰闻言,上前一步,微微点头,对着上官青黛尊敬地喊了声三夫人后,仿佛没有看见上官青黛极为难看的脸色,他温声一一为君御轩刚刚的两句问话作答:“回爷的话,这里的主子既是爷,自然就是轩王府无疑了,而在轩王府,爷就是规矩,谁无视爷,就是乱了轩王府的规矩。凡乱乱规矩者,必罚!轻则扣除当月月钱,禁足一月。重则军棍三十,扣一年月钱,禁足一年!后果严重者,罚军棍五十,或逐出王府或打入死牢,永无出足之日。”
安杰说话的声音很温和,甚至都能称之为春风般和顺,清秀的脸庞更是时常挂着淡然的笑意,偏偏这样的话念出口,每念一句,上官青黛的脸色便惨白一分,当安杰的话落定的时候,上官青黛摇摇欲坠,几乎都要站不稳脚跟了。王爷让安杰抬出轩王府的规矩,分明就是要她自己清楚自己乱的是哪一条规矩,是轻者还算是重者。如今安杰口中说出的规矩,无论哪一条都不是她上官青黛承受得起的。
“上官小姐,本王的三夫人,安杰的话可是听清楚了?”倏地转过身,年轻的王爷,冷傲的神情盯着脸色白得几乎可比纸片的上官青黛,更加冰冷的话接踵而来,“那么你可清楚自己乱了哪一条规矩?本王的为人夫人可是清楚的,向来赏罚分明,今日之事夫人自己说该罚不该罚?”
君御轩话音落,上官青黛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在地,嘴唇嗫嚅,竟是吐不出半个字。王爷竟然是丝毫不念夫妻情义,为了一个奴才竟然要治她的罪?
跟在身边的丫鬟眼明手快,及时扶住上官青黛摇摇欲坠的身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别吓晴儿啊。”晴儿丫鬟没见过自家小姐这样惨白的神色,早已经吓得没了分寸。
这就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吗?这就是自己一心认为嫁的良人吗?这就是爹爹为她千挑万选的好对象吗?可是如今这算什么?从小到大,爹爹还舍不得让她掉一滴眼泪,可是,这个身份是她夫君的男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