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
就在她垂眸准备接受御天乾的惊愕时,这样的四个字就飘了出来,令她即将垂下的眼又立即抬起,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双墨蓝色的眼,目光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若只是这个原因,我可以等。”看着那双带着惊讶,又有着不确定的眸子,御天乾的声音低沉醇厚在室内回荡。
她说的,他都懂,天族在世人眼里是魔族,若是她的身份被天下人知道,会有多激烈的反对。
因为一个叛徒之名,她便被父皇安排那样多的人追杀,在耗尽所有之后,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兵力。
那种无措的感觉,他感同身受。
就像他拼尽一切想要抓住她,却没能抓住她,只能看着她就这样的掉下去,无能为力,那是揪心的痛,那是无可言说的苦。
她要的,不过是让事发之后不让自己为难而已。
他何其有幸能有这样一个女子为他打算,为他着想。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只要她没死,那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日头渐渐移动,渐渐地斜照了进来,室内的光线渐渐变得暗了起来,头顶的夜明珠泛出的光亮此时格外的柔亮。
照在了清歌的宝蓝色衣裙,如月光一样华丽,她嘴角缓缓的勾起了笑容,如墨的双眸中渐渐的泛起了雾气,眼睛一动一动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她不是没想过说出这样的话,会面对怎样的情况,他再爱她,也是这个男权世界的帝王,为了她抛弃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女子,这些感情,已经不用说,她就能明白。
可她也有时会有一瞬间的迷茫,究竟什么对他来说最重要。
今日说出这样的话,他却告诉她,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江山也罢,荣华也是,没有什么能比她重要。
“我也是。”声音里有着少见的酸涩和柔软,清歌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在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之后,内心压抑的情感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眼前的人,是她思念了半年,魂牵梦萦的人,那些半夜时分,她躺在床上,想着念着他为什么不回信,为什么不给他消息时,那些心酸和相思就这样随着眼中的泪水倾泻了出来。
一滴又一滴,珍珠串链一般,汹涌而出。
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委屈过。
可是面对他,这一刻,所有的隐忍都再也藏不住了。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将口中咽出的呜咽声吞了下去,哭泣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个久远到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哭泣的年华了。
御天乾的面容在这一刻一僵,他的双手还在这纤柔的双肩上,却忘了动作。
他见过她狡猾的,冷冽的,无情的,嗜杀的,温柔的样子,可是从来没见到她哭泣,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她只会越来越强,从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他双手一捞,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手掌在她背后轻轻的抚着,“哭吧,在我面前,想哭就哭。”
在他的面前,什么都不需要伪装,那些坚强,清冷,凉薄,都可以丢的远远的。
紧紧压制的哭声终于在男子宽厚温暖的怀里溢了出来,那湿热的液体透过紫色的锦缎,透过白色的里衣,清晰的传递到了他的肌肤,再透过皮肤,骨骼,血肉,最后涌向了他的心房。
又酸又痛,又涩又疼。
百般滋味在御天乾的心里翻滚,他只能紧紧的抱住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发泄情绪。
这个女子只有十七岁,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几乎让人忘记了她的年龄,忘记了在这个年纪的少女多数都是在家里享受着宁静的生活,父母的疼爱。
他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个孩子一样安抚着她。
她在青鸾必然是过的不如意的,对着憎恨的人小心揣摩,行礼低头,那都是骄傲的她最不屑做的事情,可她做了,因为在乌线峰的险境,只有那样,才能让他和汶无颜他们顺利出来。
都是为了他啊,一切都是为了他。
“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委屈了。”御天乾的声音极为的温柔,半晌加了句,“绝不。”
他的双手紧紧拥着怀中的人儿,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再不要受委屈。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边环绕,如同最让人安心的魔咒,一遍又一遍的徘徊在耳边,将心中的委屈慢慢的抚平。
清歌闷在怀中已经渐渐止了呜咽声,抿着唇不肯抬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日里对着其他人,连哭的念头都没有过,怎么看着他就这么忍不住的哭了出来,还哭得这么大声。
心里觉得又羞又恼,干脆不抬头了。
御天乾见她已经平复了下来,她的头紧紧的埋在他的胸口,虽然他十分享受,可是担心她出气不顺,连忙拉着道:“清歌。”
谁料一拉,却拉不起来,清歌一甩手,又扎在怀中,不肯抬头。
御天乾不知道她所想,以为她还在生气,冷峻的面容也有点慌了,“我的求婚一直有效,若你哪天愿意嫁给我,你便答应我就是。”
这样一句话,带着点慌乱说出来,倒有几分大男孩般的孩子气,惹得清歌心里又轻了几分,嘴角是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可是御天乾说了还是没有见清歌抬起头来,不至于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吧,他赶紧用力的一拉,将清歌从怀里拉了出来,看到她的双眼红红的,眼眶还有些肿,又心疼的不行,柔声道:“这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