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藏这边,可以说只存在有两种人。一种是上等人,一种是下等人。
按照喇嘛定的法律,上等人,就是领主还有那些和尚的命,相当于和他们尸体等重的黄金。农牧民、猎户、铁匠、鞋匠之类是下等人,命价等于一根草绳。
领主、头人之类的上等人,对下等人可以自行采取挖眼、剁手、剁脚、割耳、抽筋等等酷刑来惩罚。这一路去拉萨,少不得要经常见到这些各种各样的残废人,还有各种戴枷戴镣的终身苦役奴。
所以啊,两位首长一定要忍住气,眼前这算啥?要知道在这一路上,啥事你们都能看见的啊。我见过那些领主为了取乐,可以拿家里的农奴当活靶子打的,就为了试试英国人的枪,是不是真能一下打断一只胳臂,顺便练练怎么打活人!
还有那些大喇嘛为了祝寿,会要领主献上新鲜刚抽出来的湿肠、头颅、整张人皮。喇嘛平时要制个法器,也需要新鲜的头盖骨和其他部位的人骨的。领主要是想求个赐福的头盖骨碗,也是要杀活人取得,方才能加持法力的。
过了这雅江,一路上许多山洞里,住的都是农奴。那是最下等的农奴,连土坯房子都没有,只能住洞里。就那也不敢脏了领主的河,大多一辈子没洗过澡,比猪还臭,女人都没衣服,黑黝黝的袒着上身。农奴的孩子生下来还是农奴,永生永世都作领主的牛羊,可是活的却还不如畜牲。农奴生孩子要交税,鸡下蛋也要交税……子孙万代永生永世欠领主无数钱财……”
范明那张因为高原缺氧而发青的脸上,脸皮已经气的发了黑。他用那陕北石滚子压高粱般低沉的语调,低吼道:
“闭嘴!不要再说了……
这笔账,给他们永远记着!
旧西藏这吃人的社会,我一定亲手把他打得粉碎!”
姜洪全浑身颤抖的咬着牙,望着远处山巅之上那蓝的纯粹的高天,一字一顿的道:“我以一个供产党员的党性发誓,等我们消灭了在昌都集结的反动军队,就回来!按照主席的指示,彻底、干净、完全的粉碎这万恶的农奴制度,粉碎这黑暗的统治!不管要多久,我哪怕扎根干一辈子,也要把这吃人的制度给彻底埋葬!”
范明扭头对吴大贵吼道:“傻站着干啥!派人叫一营长带一营全部进村,把村子打扫一下,再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可怜人,烧点水,给他们擦干净身子,再找个好心的村民,给点钱,让他们帮着照顾。”
姜政委道:“还有,把卫生队叫上,给村里的农奴们看看,有病有伤的给留点药。”
吴大贵连忙道:“小马驹!”
“到!”这个绰号小马驹的警卫员跑了出来。
“听清了吗?”
“听清了。”
“去吧!”
“是!”绰号小马驹的马小驹领命立刻向村外跑去。
范明迈开大步走着,洪声问道:“这个村长是个啥来头?”
李福田道:“村长和村里的几个差办既不是上等人,也不是下等人,是吃公粮的,好像算是公务员编制。平时帮帮领主头人收收租,上上刑,抓抓逃进山的奴隶。”
范明骂道:“狗屁,什么公务员,他们也配!就是狗腿子。”
吴大贵插嘴道:“团长,咱跟狗腿子还废话啥?干脆全毙了!团长,让我带警卫排去吧,一锅端了他们!”
姜洪全斥道:“小娃子扯啥淡,一边去!”
吴大贵只得悻悻的耷拉下脑袋,抚摸着被他搂紧在怀里的56冲,老实的跟在后面。
姜政委嘱咐范明道:“军长指示我们,骡子不耐高原严寒,叫我们在雅江村先收购两千头牦牛,其中一千头交给后面的154团。待会,咱们和他们好好说话。老范,你听见没有?”
李福田道:“雅江的大领主不在,村长应该可以做主,这附近山里散落着七个村寨,每个村寨都有小头人,雅江村外还有大庄园。总之,这里的牦牛不下五万。只要他们肯卖,咱们就有的收。”
范明道:“嗯,这每次一翻山就死骡子,确实不是个事。我看咱们除了买牦牛,另外再雇些牧民帮咱们赶牛。”
姜政委道:“只要村长同意,就能给我们派人。”
范明冷声沉气道:“他要是不同意,大贵……”
大贵一听点了他名,兴奋地道:“想要不同意?先问问小爷我怀里这把56冲!”
姜政委摇头苦笑道:“范明,我说你真是把这娃娃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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