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存慧笑着尝了一口,抬头道:“正是上次的味儿,二表姐真好,一杯茶也记得我!对了,”姚存慧将茶碗放下,笑着道:“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二表姐呢!”说着命小杏抱进来一个玉色包袱包着的长匣子。
姚存慧将包袱解开、打开匣子,向云芷笑道:“二表姐是个雅人,我见南边的扇子做的怪好的,便买了十来把送给二表姐把玩,不比大姐姐的礼物贵重,二表姐莫要嫌弃!”
“多谢你有心了!”云芷随手拿出一把轻轻展开,薄薄的湘妃竹扇骨,雪白的扇面上画着两枝幽兰,小巧清雅而风骨俱现。余下的也有紫竹的、檀香的、白竹的等等,所画花卉除了幽兰还有梅、有竹、有菊等,笔法细腻,勾描栩栩如生,随手打开一把俱是不俗。
“我很喜欢!”云芷将扇子收拢轻轻抚过,唇角漾着温柔恬静的笑容,想起姚存嘉,不由轻叹道:“没想到咱们表姐妹们才刚刚熟悉些,大表姐就嫁到金陵去了,不知多少年才能够见到一面!”
“若不是怀了身孕,大姐本来打算明春和姐夫回来一趟的,如今自是不能了许得过几年等孩子大些吧!”姚存慧也觉遗憾,不觉顺口笑道:“大姐姐不来,咱们可以过去啊,呵呵,不如明年我再去的时候跟外祖母和大舅舅、大舅母求一求,二表姐也一起去吧!南边山柔水媚,风景如画,最适合二表姐你诗兴大发了!”
“贫嘴!旁人听到了岂不是笑掉大牙!”听到她最后一句,云芷不由掩口咯咯笑了起来,漂亮的眸子蓦地一黯,幽幽叹道:“你自是可以再去,我,却是不能够了……”
云芷下意识偏了偏头,目光落在一旁桌上的绣篮中。
姚存慧一怔,自知失言:二表姐十一月就要出嫁了,嫁的还是当朝太子,将来的日子怕是比如今规矩还要大、还要谨慎小心,哪里能够再出京城一步!
“该打该打!我竟是忘了,二表姐也是好事近了!”姚存慧见气氛有些沉闷,便拍了拍脑袋自责,打趣笑道:“到时候与表姐夫琴瑟和鸣,什么江南金陵怕是统统都抛之脑后了!”
云芷顿时大羞,如玉的面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嗔着她轻轻啐道:“你呀,一个未许人家的忻娘,嘴里偏这样多的疯话!”
“二表姐又不是外人怕什么!我是拿你当亲姐姐一样的!”姚存慧嫣然一笑,索性撒娇搂着云芷的脖子,涎着脸笑嘻嘻道:“要是二表姐不嫌弃我这门穷亲戚,将来闷了只管叫我去说话!要是嫌弃呢——”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许耍赖!”云芷得了这句话顿时眼睛一亮,精神也好了许多,苦笑道:“何苦你也这样说呢?什么穷亲戚不穷亲戚的?琴瑟和鸣,慧儿,你还不知道吧?我是同太子妃同一天嫁过去的……”
“这是为什么?”姚存慧顿时惊讶不已。
云芷抬眸瞥了她一眼,眸中划过一缕似有若无的情绪,轻笑着道:“到了那日我先乘形入东宫,然后率东宫内院诸人跪接太子妃。呵呵,慧儿,这就是我的良辰吉日啊。”
没有浩荡的迎亲队伍,没有大红的嫁衣,也不会有洞房花烛,只有六对宫娥、六对太监上门亲迎,一乘形抬入东宫,从此,便开始了低人一等的侍妾生涯。
与太子妃同一日进门,她将来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何况,太子妃还是吕家当家人的嫡女、当今太后宠爱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