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姚老爷猛的一拍几子,马氏吓得一怔连忙站了起来垂手不语。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姚老爷冷冷道:“族里长辈们肯来,这是我们二房的体面,也是嘉儿的体面,那谢家也不敢轻看了嘉儿和我们家!这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你最好给我听清楚了,这门亲事必须要办好,出了半点儿差池,我饶不了你!”
姚老爷冷冷瞅了马氏一眼,心道女人就是女人,目光短浅,只看得见眼前的几个钱,完全没有长远的眼光。
孙女辈出嫁,老家族里的长辈们肯千里迢迢前来观礼,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孙女知书达理、贤惠淑娴,是个顶尖出众的人物,长辈们疼她,这才肯来!她还以为随便一个孙女出嫁,族里长辈们都肯跋山涉水的前往观礼吗?笑话!
嘉儿得到这份殊荣,二房自然也跟着沾光,到时候谢家、云家还不得高看自家一眼?这对将来的亲戚走动也有好处。只要两下里走动勤快了,交情不就出来了?有了交情,什么事不好办?
“是,是,是妾身糊涂了!”马氏已经很多年没挨过姚老爷这么重的话,一时臊得脸上通红尴尬不已,垂着头不敢抬。
姚老爷冷哼一声,抬脚就出去了。
马氏越想越气,抓起几上的青花茶碗恨恨的往地上砸去,滚热的茶水泼了一地,袅袅的升腾着热气,茶香四散弥漫,马氏心里却更乱了!
乔妈妈见老爷绷着脸色出去了,屋子里跟着又有了大动静,忙忙掀帘进来。见了地上的碎片茶水,忙命小丫头进来收拾,自己则缓步上前,轻轻唤了声“夫人”扶着马氏进了平日里起居耳房。
“夫人好好的何必动气呢,气着了身子多不值得!”乔妈妈陪笑着,扶着马氏靠坐在贵妃榻上,轻轻替她捏捶肩膀。
“哼!”马氏冷笑:“我不是气,我是——”马氏轻叹一声,终究觉得不吐不快,恨恨道:“顾氏那个老娼妇,竟敢跟我玩阴的!我算是记住她了!”
“这,这又是怎么了?”乔妈妈吃惊道:“夫人送了那么多值钱的东西给她,她不是都收下了吗!这哪有,受了人家东西还跟人作对的!”
乔妈妈愤愤不平替马氏抱屈。
“所以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果然不假!”马氏恨恨,心头气消不少,便将姚老爷方才的吩咐一五一十的同乔妈妈说了,末了气道:“你说说,老爷糊涂不糊涂!咱们姚家家大业大,何必上赶着什么谢家,看人家鼻子眼睛行事,有什么意思!”
乔妈妈知道她是不忿姚存嘉嫁得好,也知道她一直在打着什么样的心思算盘,如今姚老爷将话放得明明白白,又有老家族里和云家两头,马氏如果再动这个心思,一旦被姚老爷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两下权衡,乔妈妈想了想,便试探着笑劝道:“大小姐到底是咱们家的嫡长小姐,您可是她正儿八经的母亲,她嫁得好还能不认您这个母亲、不孝敬您吗?老爷既这么说了,少不得夫人要多操点心了,将这门亲事妥妥当当的办好了,老爷高兴,大小姐也必定承您的情!”
马氏仿佛不认识似的瞪着乔妈妈从头扫到脚,沉着脸冷声道:“亏我一直拿你当心腹!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刚刚受了姚老爷一通刺激,又恼恨顾氏一面阴一面阳在姚老爷面前不知嚼了什么舌头,这会儿听见素来同自己一条心的乔妈妈也说出这一番道理来,马氏只觉气愤难当,胸口血气一阵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