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的逐渐升起,空气中已无清晨的湿露,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燥热,六月,已是夏季。
路友儿今日一袭粉色装扮,没错,就是从宫中带回来宫女所穿的衣服,因为她发现这衣服低调不显眼,却又不失体面,大为喜爱,因这身衣着,让一旁的蓝苓翻了几次白眼。
“女人,宫女衣服穿起来这么舒服?”
蓝苓还是一袭翠绿色锦衣,无丝毫花纹暗样,只在领口袖口有着黑颜色的滚边,一条黑色腰带与滚边颜色相称,让着单色衣着凭空添了光彩。
“恩,舒服的很。”
路友儿回头看了他那杏眼樱唇,那恨不得及地的长发,不由得深深怀疑这蓝苓到底是何方神圣。这蓝苓一派从容,气质优雅高贵,无论何时仿佛都尽在他掌握一般,永远的老谋深算,说出的话也滴水不漏,刚刚几次交锋自己都没占到便宜。
他会不会也是什么不得已原因才留在宫羽落身边的吗?友儿不自觉想到了雪姿。雪姿是因为自己师父打赌输了被迫辅佐宫羽翰五年,难道这蓝苓也是因为师父输了?
这些倒霉师父们!
两人说话的功夫便到了蓝苓提议的早膳店,友儿头晕了一下。
尼玛,这里是早膳店?难道早膳店不应该是路边小摊?难道早膳店不是淳朴的老板与老板娘热情递上汤汤水水?这穿着比自己身上衣物还要高档的店小二是什么意思?这巍峨的四层楼是干什么的?这硕大牌匾上的鎏金三个大字真是浪费,只因那三个字是——早膳店。
“蓝公子您来了,里面请。”有着大爷风范的店小二看见蓝苓到来,一下子冲出门两尺远迎接蓝苓,仿佛蓝苓是多了不起的人物似的,全然没了刚刚那淡定。且从始自终也没正眼瞧友儿一眼,虽然中间看了过她一眼,那一眼却满是怀疑。
友儿愣了一下,遂愤怒,原来这店小二竟然以为她是跟随蓝苓而来的丫鬟,那怀疑的一眼估计是在纳闷兰陵王府何时出了丫鬟……算了,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刚刚蓝苓问她衣服之事了,这家伙真是每枪不落空,这一路上要么不言语,一说便说道点子上,例如刚刚质问她来何时逃走……都被他猜中了。
想到之前在路上的三言两语,友儿只觉得后背有薄薄一层冷汗,本来还想趁这机会套这蓝苓的话,话没套出来,反而却差点被他绕进去,把自己的底子交出来。
跟随着蓝苓上了二楼,虽然一楼也豪华无比,但友儿直觉知道二楼更是别有洞天,果然,二楼皆是雅间。
友儿迷糊,这真是早膳店?
两人刚刚坐定,立刻有人送上早膳餐点,足足有二十多道,每道餐点形状各异,颜色新鲜,看起来便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友儿虽然惊讶却也没将这惊讶流于表明,这等掉链子的事她可不干。想她在现代也吃过棒子国的餐饮不是?大大一张餐桌各种小碟子小碗满满的也全是小菜,虽然……都是泡菜,不过这种架势还吓不倒她。
蓝苓未看友儿半眼,随即便拿起银筷子很优雅地夹起面前小碟中的精致菜肴,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那姿态从容的仿佛贵族一般,谁能想到他之时一个王府的管事。
不过蓝苓为管事这事,路友儿打死也不信,就算是那兰陵王多得圣宠,甚至被宠溺得无法无天,就算兰陵王宠爱这管家蓝苓宠爱得无法无天,也不会将一管事培养出这等气质。
这蓝苓的身份定有文章!
不说别的,友儿也听闻清朝第一管家,大贪官和珅的管家刘全的事迹,那等管家也没像蓝苓这般啊,话说……北京郊外有一度假山庄便传说是刘全传下来的设计图纸,当年乾隆爷想出资兴建却被百官反对,最终这图纸周转到刘全之手,最后留给他的后人。当然这也是传说,也许是那商家的宣传口号呢……
蓝苓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佳肴,将银筷轻轻搁在上等白瓷筷枕上,执起同色系茶碗轻咽一口清茶,“路姑娘怎么不用,难道是这家早膳店的吃食不如你眼?还是……怕我下毒?”
本来友儿还想解释敷衍一下,不过听到他如此挑衅的话,不由得想和他对付起来,“我还真是怕你下毒。”那化尸粉她可没忘,其实这话只是她随便说说,如若他想下毒,在府内有的是机会,何必还要领她到这高档的地方破费完再杀?
蓝苓轻笑,纤细白皙的手指执起那银筷,“你不会不知这银筷可以试毒吧?如今你银筷在手,怎能怕我下毒?”
友儿一挑淡眉,也拿起了那双精致的银筷……很重,“如果我说这银筷并不是所有毒能试出来,你信否?当然,我好像说废话呢,你这常年玩毒的人肯定早就知道了。”
果然,蓝苓的双眼为不可见地眯紧一下,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常态,“但闻其详。”
友儿用银筷夹起面前一道精致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并未马上答话,她在享受这种吊人胃口的快感,真是太爽了,终于报了刚刚一路上那被人拿捏之仇。
就在蓝苓眸子欲染怒色之时,友儿赶忙放下筷子,做人就要这样,定要拿捏好度,如若玩过了便要适得其反了。“因为这银只能验出那砒霜之毒,或者说其实它并不是对砒霜有感,而是与砒霜中的一种物质能瞬间起反应,出了砒霜之外,对很多毒物便无能为力了。”那种物质便是——硫。
蓝苓微微一笑,垂下眼帘,丝毫无任何惊讶的样子,不过他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