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只说几句话,你去告诉他,我不会吵他太久。”
云雪裳让人放下了小辇,让碧叶扶着自己往里面走。她想过了,朝中事多,需要人手,不如让老掌柜找些江湖人士过去探探娘的下落,若确定是在司空慎那里,再以大越国的名义前去接人。但若是在司空静雅那里,就得多费些精神了,那公主可不是一般地难缠,还不抓住机会好好发
泄一番?
刚走近,便听到安阳煜的声音传了出来:“你确定,看到的是她?”
接着,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响起来歧:
“回皇上的话,当时光太暗了,可是奴婢看到的人,确实和这画儿上的姑娘长得很像。”
顺儿清咳了一声,里面的声音便停了,过了一会儿,听到安阳煜问道:“什么事?”
“皇上,娘娘来了。”顺儿小声说道。
门拉开,一个陌生的年轻宫女匆匆从里面走了出来,给云雪裳行了礼,在顺儿的带领下,往另一边去了骜。
他用中午休息的时间见一个小宫女,什么事?云雪裳收回目光,看向了御书房里面。
“进来吧。”安阳煜走出来,扶住了她的手,领着她慢慢往里面走。
“说了会派人去接云夫人,你怎么又跑过来了。”看她坐下,他才低声问道。
“你朝中事多,让老掌柜去办吧,他江湖朋友多,比你办事还方便些。”她目光落在书案上,那未完全卷起的一幅画露出了一角飘逸的裙边——难道他又想纳妃?
她皱了皱眉,快速拍了他想拿走画的手,抓起画来展开。
画中女子吟吟而笑,这不是在老太妃那里见过的画么?沈璃尘说这是老太妃年轻的时候,而且她在安阳煜的暗室里也见过这样的画。
“她到底是谁?”云雪裳抬头看向了安阳煜,好奇地问。
他拿过画,重新卷好,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她。”
她?难道这就是梦儿?她仔细看着这画儿,女子眉清目秀,温婉动人。
安阳煜没理由把老太妃说成他的梦儿,那就是说沈璃尘骗她!可是为什么?她脑中快速闪过了那晚见过的白色背影,那女子面对这面儿嘤嘤哭泣!
看着她的表情,安阳煜放缓了语气,小声说:“你娘的事,我会去办妥,回去歇着吧,御书房不是你来的地方。”
云雪裳站了起来,心里疑云越大,那晚如果不是幻觉,那女子就是存在的,难道说梦儿这些年来一直没有离开过大越皇宫,就在老太妃的寝宫里,所以说沈璃尘这些年来总喜欢往老太妃那里去?
难道——沈璃尘夜夜去那里的原因是因为见梦儿,沈璃尘分明对她说过,他并不喜欢梦儿,梦儿只是他的一个属下啊!
那沈璃尘到底去见谁?
她转身,快速就往门边走去,忘了自己的腿昨儿晚上才碰到过,这一落地,就是钻心的痛!她倒吸了口凉气,人就往后坐去。
安阳煜连忙扶住了她,低声说道:“慢些,我找她只是想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会离开我,你……”
解释了半天,更觉得解释不清,他不是个随意对女人许诺的人,除了当年的梦儿,只对云雪裳动了心。
云雪裳摆了摆手,小声说道:“我不是这意思,你去老太妃宫里好好找找吧,如果没有错,我在那里也见过她。”
“什么?”安阳煜楞了半天,脸色慢慢地变了。
沈璃尘常去老太妃那里!
“来人,去搜!”安阳煜大步出去,厉声下令。
云雪裳的心立刻就堵上了,还说不是那意思?相思入骨,数年不曾浅。若梦儿找回来了,她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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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掘地三尺。
安阳煜站在被拆成一片碎砾的废墟上面,每一堵墙,每一件东西都被拆开来仔细查验过。漫天的灰尘渐渐散开,在老太妃的卧室的床底下,铲去那陈旧的大理石地面,出现了一块青石板制成的门。
铜锁泛着寒凉的光,他弯腰,手捏在锁上,用劲,锁应声而碎,一声闷响,他拉开了那青石板制成的厚重的门,一股阴冷的风从漆黑的下方呼啸着扑过来。
如血的残阳,映红那细窄的楼梯,安阳煜的呼吸在瞬间停滞,他慢慢睁大了眼睛,慢慢地走向了那细窄的阶梯。
“皇上。”轩辕辰风紧走了一步,拦在了他面前,担忧地说道:“让臣先下去吧。”
“不用了,朕自己下去,你们就在外面侯着。”
安阳煜低声说道,推开了轩辕辰风的手。当脚落在了第一级阶梯上时,心骤然间揪紧,喉中一阵阵发干。
里面会发生什么?他会看到什么?梦儿真的就被关在里面么?还是等着他的只是冰
凉的尸骨?
潮湿的腥味儿扑进鼻中,他一步步接近了有着潮湿气息的小房间。
把火折子打燃,点亮墙上那盏小小的青铜灯,幽暗的室内顿时被弱弱光线填满。
窄小的屋子,仅放了一张床,一张小桌,床上青纱帐,帐下白丝枕,枕上海棠镯。
安阳煜曾做过两副海棠镯,一副给了母亲,一副,给了梦儿。
这是两个全心全意爱过他的女人,他全心全意珍惜着的女人。
他拿起了海棠镯,轻抚掉上面落下的灰尘,沉默了半晌,才抬头看向了桌上,桌上摆有一副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