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煜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芬儿姑娘切莫误会,在下愿意帮姑娘找回你姐姐,只是出于义道,并非对姑娘有何非份之想,而且在下和妻子的感情非常好,已向她承认今生只娶她一人,今日在下前来,其实是有一事不明,希望芬儿姑娘明示。”
芬儿低着头,听他说完,好一会儿,才拖着哭腔说道:“公子请说。”
“昨天你为何知道是我?”安阳煜直接问道。
“公子的鞋。”芬儿指了指他的鞋,他皱起眉来,鞋有什么不同戒?
“公子的鞋上绣的花,只有夫人才会。”
芬儿当时正在偏堂里收拾东西,他落下时,一眼就看到了鞋上绣的麒麟兽,那是云雪裳为了在司空静雅面前炫耀绣工特地绣上的,芬儿认得她这种复杂的绣法,这水镇还没有第二人。
安阳煜点点头,又听芬儿说:“公子放心,芬儿未对任何人说过,对娘也没有说,芬儿姑娘公子是好人,是有本事的人,是芬儿没福气。”
说着,居然哭了起来,安阳煜安慰了两句,便往外走去,不料眼前突然一花,只觉得有些头晕,人便往墙上靠去煎。
难不成,芬儿娘还在别处下了药不成?他看向了桌上的两只桐油灯,灯蕊儿正四溅着金黄的火花,芬儿看了他一眼,也软软地趴在了桌上。
屏息,运气,他迅速调整了一下气息,从后窗跃了出去。
今儿倒好,险些被……人睡。
他钻进了密道,很快便回了家。云雪裳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摇着一把棕叶大蒲扇,嘴里叽咕着,念叨着他不应该去芬儿家吃饭。
“别念了,打水来。”安阳煜从暗阁里钻出来,低声说道。
云雪裳一咕噜爬起来,看着他面红耳赤的模样,惊讶地问道:“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跟被蒸了一回一样?”
“差点被蒸了。”安阳煜苦笑起来,他这才叫阴沟里翻船,极大的失策。
“快来洗。”
云雪裳已经摇起了一桶井水,在外面喊道。
他快步出去,拎着水就往身上浇,不浇倒好,越浇,火越大。
“喂,芬儿给你下
药?看她样子温柔,怎么还会这样的手段?”云雪裳又摇起一桶水,上下打量着他,不悦地说道。
“不洗了,泄
泄
火。”
安阳煜一眼瞟到她透明的衣衫,干脆扔了水桶,抱着她就往屋里走。
“滚开,我才不让你碰,去找下、、、药的。”
云雪裳恼火地低斥着,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外面泄过了,脏死了,脏!
可是安阳煜才把她丢到床上,只觉得眼前那阵黑雾越来越浓,一头扎在床上,便昏睡成死猪一般了。
云雪裳换了衣,又请了沈璃尘过来。
这是民间最普通的药,药
性极猛,芬儿娘毕竟是女流之辈,不好意思去认真打听应该让他吃多少才对,只想着办成好事,便猛地在灯油里掺了,安阳煜幸亏是体质好,否则便会七窍流血……
“活该。”
云雪裳气鼓鼓地井水镇过的毛巾给他擦着额头,嘴里骂着。
司空静雅坐在一边笑得肚子抽筋,还是她的沈璃尘好,从来不去外面花花肠子,所以呀,人无完人,太过优雅也对,不会让她去受这样的闲气。
扭头,瞪了一眼司空静雅,正要发飙,只听得院门一声噼啦巨响,有人大吼道:
“捉拿杀人犯喻隐!”
杀人犯?
难不成安狐狸因为过度闻了这药,shou性大发,把芬儿给杀了?三人面面相觑着,外面的砸门声越来越响,只听得砰一声,门被踢倒了!
紫袖一挥,纤白修长的手指弹出了几抹亮光,沈璃尘关上了机关。他有些怀疑,是有人在逼他们出手,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还不宜撕破脸皮正面冲突。
“捉拿杀人凶手喻隐,将这一干人等全带到祠堂去。”
牛捕头领头冲进来,得意洋洋地吼道。
安阳煜的药性还未退,晕晕沉沉间,只感觉有人拖住了他的双手,大力把他拖起来,这双手,不是小猫儿,也不是沈璃尘,潜意识里,抗拒由心而生,自然间抽手、反肘、一拳挥出……
动作太快,如闪电。
前来拖人的两个捕快惨叫着,飞出了门外,重重地,落了地,只哼了一声,便气绝身亡。
事大了!
沈璃尘未料到他在神智模糊中下手如此之重!捕快们楞了一下,接着便拔出了雪亮的刀叫嚣着冲了过来,见情况已经如此,那刀径直砍向了两个男子,司空静雅想也未想,抄起了旁边的椅子就往捕快身上砸去。
“阿煜,醒醒!”
云雪裳一面抱住了安阳煜的腰,一面大声喊道。此时安阳煜的双目已经赤红如血,浑身的皮肤都泛了深红的颜色,手臂上青筋鼓起,模样非常骇人
,手起手落,又有一名捕快的喉咙被他捏断,骨头碎裂的声音令其余的人吓得魂不附体。
“就是他,他就是邪党之人!”
牛捕头惊恐地大叫起来,双腿抖动着,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走。”
沈璃尘果断地说道。
可是,安阳煜哪里肯走,杀红了眼,一身血脉喷张逆流,杀气从每一寸红透的肌肤往外迸出。
他听不到一个字,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
杀尽阻挡在眼前的每一个人!
他想着,并且出手了。司空静雅是前来扶他进暗阁的,可是还未触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