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没人能够安心入睡。
廖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坐起来,“老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几十万两拿出去,产业卖掉,你说我们西府还剩下什么?到时候就算是将大嫂赶下去,这个家也没有几文钱的油水。可是就此放弃,我心头又不甘心。”
萧茂恒也没睡着,“想那么多做什么,睡吧。”
“你还睡得着,你可真是心宽。四十万两啊,我们西府的家底子都被掏空了。以后难道大家都喝西北风吗?”廖氏一说起那个四十万的金额,就觉肉痛,犹如是在她心上剜了一刀似得。有这笔钱,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的。如今却要将钱送出去,填官府那个无底洞。
萧茂恒干脆坐起来,不满的说道:“怎么,不想救老爷子,想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子死在里面吗?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无毒不丈夫,老爷怎么不检讨检讨。”廖氏不甘示弱,“若是老爷能够撑起这个家,妾身何至于处处算计。我就不信,老爷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笔银子送出去,你就不心疼吗?”
萧茂恒烦躁的躺下,用被子蒙着脸,“你要是有本事,就将这四十万两给劫下来。要是没这本事,就给我闭嘴。”
廖氏不屑一笑,“老爷这会也心疼吧。老爷何必在我面前装,我全都知道。产业卖掉,萧家一大家子人以后靠什么生活?家里这么多姑娘小伙,除了明珲外,都还没有成亲。嫁妆聘礼又该怎么办?萧家败落,孩子们的婚事势必受到影响,想想就不甘心。”
萧茂恒冷哼一声,“有本事你去找宋家,宋家可是咱们亲家。你让宋家给我们四房一碗饭吃,你要是能做到,我以后都听你的。”话语中全是讥讽之意。
廖氏咬牙,“老爷别看不起妾身,哼,以后老爷说不定还要靠妾身的嫁妆养活。”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蠢妇,你难道就没想过吗?四十万两的确很多,可是跟老爷子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老爷子这根定海神针在,我们萧家就垮不了。送出去的那几十万两,迟早都是能赚回来的。”
廖氏不高兴,“赚回来?矿产都不在手上,还怎么赚?你以为没了矿场的萧家还是以前的萧家吗?老爷,你醒醒吧。就算老爷子回来,也是无济于事。萧家的败落,谁也阻止不了。既然如此,我看不如分家算了。以后过的是好是坏,都是自个的事情。”
“放屁。”萧茂恒干脆坐起来,“老爷子同老太太都还在,你敢说一句分家的话,我就揍你。”萧茂恒心情烦躁,干脆起床,穿衣出去。
廖氏在后面叫:“这么晚了,老爷还要去哪里?”
“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萧茂恒上了楼,整个萧家都处于黑暗中,唯独大房那边还亮着灯火。再朝五房看去,五房那边早就睡了。萧茂恒猜度,大房这会又在干什么。
谭氏,萧明桢还有萧明珲正在争论。
谭氏直接说道:“四十万两,卖卖萧家的产业,自然是凑的出来。不过这样一来,萧家也就彻底垮了,我这辈子怕是看不到萧家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我都活了大半辈子,日子好坏都是一样在过。而你们则不同,你们都还有大好前途,萧家败落,对你们的前途影响深远。尤其是明珲你,将来你还怎么做生意?如何撑起萧家?就是你们父亲那里,京城当官,靠那点俸禄,怕是要饿死的。少了家里的贴补,你们父亲这官还怎么做。”
萧明桢很坚定的说道:“娘,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们也要将老爷子救出来。有老爷子在,萧家就不会散。没了老爷子,大房,四房,五房转眼就会分崩离析。这一点,想必大哥也是清楚的。”
萧明珲无奈点头,“娘,三弟说的不错,为了萧家,我们必须将老爷子救出来。若是不救,我们萧家就成了不肖子孙,人人唾弃。别说继续做生意,就是在中州地界立足都成问题。”
谭氏脸色灰暗,“你们都是这么想的?萧家分崩离析又能如何,就当是分家吧。”
“娘,这个家不能分啊。”萧明桢苦口婆心,“娘,就说我们大房,父亲在京城为官,多亏了韩家照顾。不然父亲早就被治了罪。若是分家,韩家自然不会再照顾父亲。韩家那边只要顾着五房一家子就行了。”
顿了顿,萧明桢继续说道:“其实说来说去,分家对五房是没什么影响的,我记得五婶娘手中可捏着大笔的嫁妆,有这些嫁妆在手,五房不用担心银钱花用。至于四房,四婶娘名下的庄子开了矿,有这个矿在手,四房也能将日子过起来。剩下的就是我们大房,分家后,我们大房手里还能有什么?矿产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剩下的那些铺子,又能做多大的生意。被其他世家大族一挤兑,那些铺子就得关门歇业。父亲在京城那边也会出现各种问题,最后被罢官去职也不是不可能的。娘,分家其实对我们大房的影响最大。”
谭氏变了脸色,看着萧明珲,“明珲,你也觉着分家对我们大房影响最大吗?”
萧明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瞧着东府那边的意思,那几个小矿,他们是势在必得。没了这些矿,单是靠铺子上的生意,萧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娘,明琦同明瑛都还没说亲事,如今的情况想要说门好点的亲事,嫁妆是少不了的。这又是两笔大开销。还有三弟将来出仕,也需要银钱打点。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