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处只剩下兄妹两人时,如冰问:“哥哥,我能跟你睡一个院子吗?”
如风低眉,顿了顿,声音没有起伏地问:“你怕吗?”
如冰没有回答。
如风见此,又问:“你觉得小姐残忍吗?”
“不,小姐很好,若不是小姐,我们兄妹早已死了,我只是没见过这种事,有些怕。”如冰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如冰,明日我便请求小姐,让你回京。”最后,如风说道。
听到哥哥这么说,如冰瞪大眼,本能地反驳:“不要,我要跟着小姐。”
叹了口气,如风说道:“你该知道我们这行程才刚刚开始,以后可能还会遇到比这更惨烈的事,你这样,会让小姐伤心的。”
“哥哥,我不怕死,我要跟着你们。”如冰眼角噙着晶莹,说完,跑回自己的院子。
如风望着自家妹妹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
这处又恢复了安静。
刚刚说话的两人并未发现不远处的院门暗影处站着两个人,即墨莲面上依旧无表情,就连基本的高兴或是难过都没有。
然,越是如此,赫连宵越是担忧,他揽着即墨莲的肩膀,说道:“你有我就够了。”
将头埋在赫连宵胸口,即墨莲没有向往常一般回应。
听到如冰的话,说心里没波动是假的,她们主仆五年了,她将没将如冰看做奴婢,她将这个爱笑的女孩子当做妹妹,如冰面上虽没有承认害怕自己,可到底也在即墨莲心上划下一条痕迹来。
大概也只有赫连宵待自己的心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动摇吧。
抱紧赫连宵的腰,即墨莲声音一如既往清淡:“等会让朝南将如冰送回去吧。”
“好。”
接下来的陆沉定然还有很多危险,如冰武功不高,她不能完全保证如冰的安全,也许京都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日,在暂住的院中用完早膳,众人这才齐齐在昨夜设宴的厅堂内集合。
对于今早少了两人,却无一人表现出异样来,除了如风偶尔投过来的担忧,昨夜他们的谈话定然让小姐听到了。
看小姐的神情,并无不悦来,然,越是如此,如风心越是不自觉往下沉,他的视线始终胶在即墨莲身上。
突然,如风觉得一阵冷风自不远处刮过来,他望向冰冷的来源处,但见煞王赫连宵暗红双眸中翻滚着黑云,黑云里夹杂着浓浓杀意。
如风胸腔缩瑟了一下,眼神接着转开。
心底却是止不住苦笑跟自嘲,若是煞王要杀自己,小姐定然不会阻止。
这两人的小动作同样落入不远处的陌玉眼中,陌玉暗叹,这伤心失意的人又何止一个,望着那个眼底只有一人的女子,陌玉同样敛眉。
等这几人到时,司马云早已收拾好,此刻的司马云面上容光焕发,完全没了昨夜的委曲求全,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他已经想通,一切都是身外之物,若是能用一个铜矿换取煞王的好感,以后有煞王这个招牌,他的千里庄将无人再敢挑衅。
“诸位,我们是今日就出发吗?”司马云笑问。
无人回答,看其面色,也是默然,司马云没有不悦,煞王跟这位姑娘的冷情他可是见识过的,能如此相安无事地呆在千里庄已经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
一行人出了厅堂。
因为千里庄过大,这厅堂门口步行到大门至少也得两刻钟,是以,等众人立于厅堂门口时,司马云已经吩咐小厮牵过几匹马来。
领头的一匹毛发漆黑噌亮,头高高昂起,眼神高傲凌厉,一看便知是难得的良驹,司马云见赫连宵的眼神投在那匹黑马上,说道:“这是我千里庄从大盛购来的,千里马,颇有野性,即便是在下,也无法驾驭它,便一直养着,今日突然想起,觉着煞王跟这黑马倒是相配,若是煞王不嫌弃,可以试试。”
闻言,牵着即墨莲的手,赫连宵两人一起走到良驹身旁,他未动,只是冷冷盯着黑马那双大的出奇的眼,黑亮的双眼里映衬着赫连宵两人的身影,黑马起初还傲气地高昂着头,甚至朝眼前这个人类龇着牙,打着响鼻,那小眼神,就是看不上这人,然,在那双平静的红眸注视下,黑马渐渐变得烦躁,脖子一拧,硬生生地将马缰绳从那小厮手中扯了过来,得了自由的黑马前蹄抬高,仰天长啸,眼看着就要踏碎脚下的赫连宵跟即墨莲两人。
除了陌玉跟如风外,所有人都睁大了眼,害怕即将到来的一刻,作为千里庄的人,他们都知晓这千里驹的厉害之处,也已经见了这黑马踩死过不少照顾它的人了。
出乎人意料的是,马蹄还未落下,赫连宵已经揽着即墨莲,飞身而上,暗红锦袍跟淡紫长裙在半空中交错着,旋成了两色的绝美花儿,两人齐齐立于黑马背上,任凭那批黑马如何的躁动,甩蹄,始终甩不掉背上的人,黑马越见暴躁,他嘶吼的更厉害了,开始在绕着满场奔跑,时不时地甩动尾巴,而后跳跃,想要将背上两人狠狠甩下。
站在马背上,赫连宵觉察出即墨莲眼底的兴味,知道时间差不多了,这才问道:“你一人能行吗?”
即墨莲挑眉:“你小看我?”
“我是担心你。”赫连宵不扭捏地说出自己的担忧来。
碰了碰赫连宵的嘴角,即墨莲面上净是坚定:“放心吧。”
“好,我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