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时,张平家的急匆匆地赶来,却已是听说了之前的事情,猜着许樱哥寻她来亦是为了此事,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道:“奶奶,婢子适才已与秋蓉协商好了,进来时也曾在二门处转了一圈,您放心,王妃的态度在那里,三爷也不是吃素的,您平日里也不曾得罪过谁,这事儿起不了风浪。”
许樱哥很满意,照旧请她坐了,笑道:“虽是如此,但我也不能让她们白白磕头不是?所以要烦劳平嫂子替我把她们好生招待好了,心气要顺,日后进进出出的,要问个什么也方便不是?”
“是这个理。奶奶仁慧,婢子定将她们给招呼好了。”张平家的也很喜欢许樱哥这种务实的态度,二门处的人细细说来不可谓不重要,什么人从那里进出都在她们的眼里,若是得她们相助便等同于多了一双眼睛。
许樱哥的重点却不在这里,抬眼瞧了瞧绿翡和紫霭,这二人便识趣地退了出去立在外头把门看住了。张平家的一看着阵势,晓得下面的话是要紧话,由不得就有些小紧张:“奶奶这是?”
许樱哥笑了笑,道:“今日之事,想来平嫂子都是清楚的。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是想好好孝敬公婆,团结妯娌,安安心心同三爷过日子,但你看这事儿……”说到此处,不说了,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张平家的轻声道:“奶奶不要放在心上,兴许只是误会不晓事。”
许樱哥就道:“我倒宁愿是误会不晓事呢,可一连串来了这么几件事,要叫人气顺那可不容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不得不防。”
张平家的默了默,站将起来:“奶奶请吩咐。”
康王妃调教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许樱哥放了手里的茶盏,将身子往前轻轻一倾。压低了声音道:“我思来想去,想不出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顶好就是有人看着些,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提前来知会一声,我也好做点准备,省得似这般被动。她院子里,可好插人进去?”
张平家的面上露出几分为难,许樱哥也不急,将身子收回去坐直了喝茶,静等张平家的回话。康王妃那是什么人。既然早就防着宣侧妃与张仪端的,怎可能放任不管?冯宝儿房里肯定早就安插了人进去,她透过张平家的插一脚。那也不算什么,左右她不打算瞒着康王妃,也瞒不过去。
张平家想了一回,小心翼翼地道:“奶奶,您也知道侧妃娘娘的性子。所以这事儿还当从长计议。容婢子下去好好谋划谋划再说,如何?”
许樱哥笑着应了:“那就烦劳平嫂子替我操心了。”
张平家的告辞出去,先在园子里处理了些琐事,便折身向着宣乐堂里去。康王妃听说她来了,立即就将她喊了进去,张平家的一五一十地将许樱哥吩咐的事情说了。康王妃半闭了眼睛道:“小孩子打架么,只要不出格便随她。”
张平家的如释重负,立即回去将话回了许樱哥。许樱哥见她须臾功夫便将事情安排妥当,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晓得这事儿康王妃是默许了,便狠狠地夸赞了张平家的一回。又请张平家的陪着她饮茶吃果子,说些轻松的笑话。拉拉家常。
眼看着申时将至,王府里的男人们即将归家。张平家的便起身告辞。许樱哥这几日替了王氏的差使,要往厨房理事,也就不留张平家的,略略交代了绿翡等人几句便往厨房里去。
世子妃与王氏之前把规矩定得极好,厨房中不过是按着规矩来,凡事都有定例,该吃什么,要吃什么,全都有菜谱定在那里。各房各院主子要特例加菜的一般也早就使人去同厨房大管事说过了,许樱哥并不用多操心,她要做的无非就是听听是否有管事处置不下的事情需要处理,再看看食材是否都新鲜,接着管事递上来的菜谱加加减减便可。不过是取个厨房重地,敲打威慑的意思在里头。
少一时,厨房的事情处理妥当,她算着张仪正也该归家了,便起身回房,命人将张仪正的茶水,洗浴的热水,要换的家常衣物备齐。谁想康王等人依次归家却始终不见张仪正回来,正想叫人去打听,铃铛快步进来道:“奶奶,三爷身边伺候的小满过来回话,说是三爷今日午间便出城公干,要明日才能归家。”
许樱哥转过头懒洋洋地往榻上靠了:“那就都歇歇吧。”歇了一回,想起和合楼被烧毁,里面的首饰图纸想必也被烧得差不离,再猜着许扶此番搬出去,定要重开和合楼的,便又使人备了纸笔,静了心气,往窗前坐下绘图。
晚饭时分青玉方赶了回来,屏退众人后,低声回道:“奶奶,婢子把您的话全转给夫人了,夫人说,她知晓了,让您不必放在心上。又将这封信交给婢子,道是给您的。”
许樱哥见信封上连名字都没写,隐约猜着是许扶留的,抽出来瞧果然真是。许扶信中说的都是些让她不要担心,他已请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帮忙看家,且定会十分小心之类的话,临了又请她闲时帮忙绘制图纸,准备等事情稍微平息些便要重开和合楼。语气平静得很,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沮丧绝望之态,遂将信纸叠成方胜往袖中藏了,道:“可问清搬去了哪里?”
她与青玉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日常对话间丝毫不提及其他不该提的事,更不用多问多提便知对方指的是谁,问的什么事。青玉才见她问便立即报出个地址来:“在东面的新昌坊常胜街,外间是带铺面的门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