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了,凤涅耳畔只听到一声古怪的鸟鸣,除此之外,一片幽静,静得有些异样。
自车上下来之时,又惊了一惊,却见面前群山环绕,满目苍翠,正是日暮之时,只见前头山石耸立,宛如刀削一般从上而下,遮天蔽日。
这山下,极隐秘的地方,绿树环绕之中细看,才能看到里头竟有一座宅邸。
而就在正前方,默默地站着几个黑衣之人,有人将马拉住,有人便过来马车边,玉叶站在凤涅身边,道:“到地方了,娘娘请。”
凤涅正紧紧地抱着朱安靖,却有个黑衣人上前,作势欲将阿靖接了去。
凤涅即刻倒退一步:“不用!”
玉叶笑道:“娘娘勿惊,我们是不会伤害靖王爷的。”
凤涅冷哼一声:“似你这样疯狂之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娘娘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倒好似很了解我。”玉叶低低地笑,又道,“娘娘身子娇弱,自这里往前,似乎还有一段路呢,娘娘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乖乖听话的好。”
凤涅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这些废话也可以省省。”
玉叶见她百般不从,便皱眉道:“唤一声娘娘,是仍旧给你留三分颜面,你休要如此不知好歹……”。
凤涅道:“你也不必跟我虚与委蛇,我见了那副故作亲近的脸便犯恶心!”
玉叶双眉一扬,道:“这份嚣张的气焰,还真是耀眼,我忽然间后悔跟你打什么赌了,还是该早早地将你……”
凤涅望见她不怀好意的神情,便道:“你想除掉我?”
玉叶道:“这也未尝不可。”她浅笑着,蓦地凑近了凤涅,越发低了声音,“别忘了,我已经做过一次,再来一次,想来倒还是有些热血沸腾的。”
凤涅对上她毒蛇般的眼神,冷笑:“你不过是个藏头露尾的家伙,这回正面相对,只怕你没这个胆子!”同样是放低了声音,面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尾一扫,配合着那种语气,处处都是极端地轻蔑。
玉叶被她的眼神语气一激,声音微微高了些:“娘娘想试试吗?”
凤涅道:“你敢吗?”
玉叶一笑:“你好像想错了,现在不是在皇宫里,皇帝想护也护不了你,而你在我眼里,也不是什么皇后,我如果真的想要你的命,还真不是难事。”
凤涅道:“这还真不关乎皇后不皇后的……”她微微一笑道,“不管我是不是皇后,你却都只是个无名小卒,就算是变了时空,你仍旧只是个无名小卒……这究竟是天意呢,还是讽刺?”
玉叶怒道:“你!”抬手向着凤涅面上打去,电光火石间,却有人将她的手腕握住。
玉叶乍然受惊,转头看去,却对上一双细长的眉眼,那人笑微微道:“等了半天不来,原来是在这里斗嘴呢。”
凤涅正也盯着那人看,一瞬间颇为震惊,脱口说道:“是你?!”
一身明蓝色,衬得那本来就秀美白皙的脸越发出众,范二公子范瑜的目光从玉叶脸上转开,笑眯眯地望着凤涅:“是啊,是我,瞧娘娘的模样,是还记得我呢……哈哈,也是,当初那顿板子,娘娘打得可很是惬意啊。”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将玉叶的手松开。
玉叶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暗暗不悦,但听范瑜所说的话,面上却又带了一丝笑意。
凤涅看一眼玉叶,又看范瑜:“你就是她背后之人?你……想要谋反吗?”
范瑜双眸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微笑道:“娘娘过誉了,就凭我还没有那个资格。”
凤涅望着他,忽地想到一件事,一时心中发冷:“你没有资格……你是范家的人,难道说你们幕后的人,是范汝慎?”
范瑜笑嘻嘻地,一副没正经的模样,跟以前一模一样倒是没变:“娘娘既然这么想知道,不如就亲眼看一看最好……前面的路的确有些不大好走,娘娘不放心别人,就让我亲自抱着靖王吧……娘娘若是执意不松手,我也有法子……大不了娘娘抱着靖王,我抱着娘娘。”
玉叶在旁边一听,忍不住就笑了声:“娘娘怕是巴不得的,她向来很喜欢被男人抱。”这声音里藏着一股暗沉,似乎别有用意。
凤涅听在心中,却面不改色,只狠狠瞪了范瑜一眼,终于将手松开。
范瑜欣慰道:“娘娘真是个识大体聪慧过人的,可当初怎么就打了我一顿呢,难道不知道我是有名的睚眦必报么?”
凤涅闻言,就看了看玉叶,又看范瑜,悠悠然叹道:“是吗?怪不得你们竟能凑在一块儿,大抵是臭味相投。”
这回范瑜倒是没有再反唇相讥,只抱着阿靖回身,对玉叶道:“他好不容易到了,快些去汇合吧。”玉叶便点头,这功夫那些黑衣人已经把马车赶走,没入了旁边的绿树丛中,另有几个在周遭护卫。
如此走了十几步远,过了一丛绿树,凤涅望着面前,不由地到吸一口冷气,心中才明白了范瑜所说的“前路有些不大好走”是什么意思。
原来在这绿树之后,脚下竟是悬空的万丈悬崖,这边的山头同那边之间足有二三十米远,用软桥牵连两段,那软桥底下是木板串联而成,风一吹,似乎在晃晃悠悠。
先头她所看到的那山底下的宅邸,还以为就近在咫尺,又怎么知道还有如此玄妙机关,那宅邸的确就在眼前不远,但要过了这软桥才能到达。
虽然在拍戏的时候……或者一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