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心,你不嫁也得嫁!”庆元帝见软的不行,顿时撕去了方才的伪装,原本俊美的脸霎时变得狰狞可怖起来,他往前走了几步,眼神中含了阴厉的冷寒之气,就连声音似乎也扭曲了,“否则,你们所有人都走不出东齐!”
半夜的冷风寒凉刺骨,可是却比不过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威胁!
此时,江暖心闻言,只觉心头蓦地一痛,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如果是原来的江暖心听到自己的生身父亲竟然如此绝情,恐怕也会彻底死心吧!
“哼!那我可要试试!”独孤澈却在此刻迎上庆元帝狰狞的眼神,冰眸狂傲,毫不掩饰语气里的鄙夷。
“我娘信上果然说的没错,爱上你是她这一生最大的耻辱!”江暖心眸光清冷,她漠然地望着眼前男子,绝美玉脸上现出一抹悲凉,她真是为她娘感到可惜,那样惊才绝艳的女子,却在遇到这样一名自私自利的男人后,折了双翼,再也无法实现她的梦想,生下女儿也要躲躲闪闪,最终凄凉地死在了女人一生最美的年华里。
“你你娘真这么说?”庆元帝突然抱紧了头颅,面色陡然变得煞白,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只见他脸上倏忽现出凶狠神情,一张脸几乎都扭曲了,突然抬头望着江暖心,眼神狰狞一声厉斥,“不准跟朕提那个贱人!是她先背叛朕的!”
“皇上!”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惊骇的呼声,林尔东立即上前,扶着皇帝,一边大声呼喝,“快去传祭司大人!”
江暖心与独孤澈看了一眼已然变得烦乱的城门口,两人不再耽搁,趁乱转身离去。
一刻钟后,麟州城五里外的山坡上,独孤澈轻轻揽着江暖心,月光下,绝美如莲的少女黛眉微微凝起,明澈璀璨的双瞳里仿若染了淡淡的愁绪。
“在想什么?”独孤澈轻声问道。
“我只是在为我娘不值!”江暖心摇摇头,莫名地,她就是感觉心情很糟糕,“擎苍,我原本以为不管怎么说他对我应该还有那么一点亲情,可是我真没想到他竟然会——”江暖心咬唇,突然说不下去了。
“暖暖……”独孤澈抿起嘴角,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说。
“你知道的是不是?”江暖心眼眸一亮,她抓住他大手,追问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只要一想到庆元帝方才那样狰狞的神色,她心头就像是有针在扎,不管怎样,她与他是有着血脉亲情的父女,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庆元帝非要逼着她嫁给六壬镜,看他那般着急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在担心她!
“暖暖,其实……”独孤澈眸光闪了闪,俊美容颜上写满了纠结,“你娘她……可能是六壬镜选中的……”
“是什么?”江暖心睁大了漂亮的眼睛,定定看着向来果敢干脆的独孤澈变得如此吞吞吐吐,她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独孤澈轻轻叹息一声,如墨染就的黑瞳里浮起一丝黯色,“据说凤血传人必是皇室血脉,且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诞下,你娘……便是那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
“你的意思是……”江暖心怔了怔,眸中刹那翻涌起漆黑漩涡,“他接近我娘……是故意的?”只是——为了生下凤血传人……
独孤澈点头,“二十年前,六壬镜就预言凤血传人不日将要降世,那几年几乎整个天岱五国的皇室都在国内到处寻找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可是却遍寻未果,当初也有人告知我父皇你娘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可是你娘性子桀骜,她常年驻扎在边关,连父皇的圣旨她也不买账,父皇原本是想将她召回,不管她是不是全阴女,也纳了她为妃,可是当你娘再次回来的时候,却迅速下嫁江旭,并很快传出有孕!”
说到这里,独孤澈顿住,他看着江暖心漠然的眼神,眸光一闪,随即接着说道,“就在你出生前,凤京城内突然来了很多人,庆元帝也在其中。”
“他们是来看我娘究竟有没生下凤血传人?”江暖心挑眉冷道,她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个凤血传人也有判断标准?”
“传言凤血传人得天神厚爱,相貌自然绝色,并且眉心还有一朵莲花胎记!”独孤澈沉声道。
“可是我没有胎记啊!”江暖心眸中露出诧异。
“酒!”独孤澈突然伸手,丹青立即将酒壶递了过来,江暖心便见独孤澈往手心里倒了一点酒,也不知道在手上抹了什么,蘸了点酒液,就伸指往江暖心眉心点去。
江暖心连忙从小包里翻出一面小小的铜镜,借着月光看向铜镜里的自己,初始时,她眉心依然平滑,她正要嘲笑独孤澈危言耸听骗她,随即便见有淡淡的印纹现出,依稀是朵莲花,彼时月光陡然大盛,只见那朵莲纹也愈发变得清晰起来,仿佛浴水而出的新荷,那重重的花瓣竟好像在颤动着,要盛开了一般。
“这……这怎么回事?!”江暖心顿时睁大双眸,眼底露出愕然,她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向独孤澈,“原来明明没有的!”
“是你娘!”独孤澈看着眼前似乎变得更加高贵的少女,冰眸里骤然燃起了浓烈的火焰,“你出生前,你娘用秘法隐去了你眉心胎记,你刚出生时脸上的黑点也是你娘动的手脚。她想让你变得平凡,这样就不会被那些人抓去!”
“所以,我娘一直要我戴人皮面具,在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