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4-08
“沨哥哥!”
眼看着旖景“如梦初醒”,登即窘迫得满面涨红,慌张地捉住了他的手腕,虞沨轻轻一笑:“我看看你的伤。”
旖景:……
这还真是……怎么会想到那方面,这青天白日的……某人更加窘迫,讪讪地松子手,眼神往地上一“砸”,连耳尖都染了红。
珊瑚扣松开,衣领微敞处,几处浅痕尚在,在瓷白的肌肤上清晰可见,他的指尖柔凉的滑过,顿时让她生出细碎的颤栗,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掩。
“这药是我专程寻得,五妹妹记得一日两回涂抹,待瘀痕散尽即止,切记不可长用。”他忽然又说,旖景这才发现虞沨手里的白瓷扁盒,原来是在替她上药。
还是浅笑的模样,虞沨收回了手指,见旖景咬唇娇羞,说着话化解她的尴尬:“当日听慈安宫里的内侍急报,说太子妃遇刺,五妹妹遭杨妃胁持,别说是我,连圣上都惊得拍案而起,内侍方才细禀,称五妹妹尚且冷静,还分析了一番杨妃的意图……你很勇敢,也很机智,身临险境还能洞悉人心,再一次让人刮目相看。”
原来,他来前就已经知道了详细。
“我其实也很后怕,可当时仓促之间,不能顾及太多,只好以身犯险……”说起那事,旖景其实也是心有余悸:“虽然我直觉杨妃没有伤我之意,不过她当时心境,难免会有些激动起伏,若再受旁人刺激……我尝试分析她的心思,一是稳住众人的情绪,另外也是为了让杨妃保持冷静。”
“你做得很好,那样的时候,旁人不能援手,你只能依靠自己,我到慈安宫,见你被杨妃胁持,虽然项上带伤,但只是短短几道划痕,便知杨妃情绪起伏不大。”虞沨替她扣上衣领,依然半蹲着,握紧了她放在膝上,揪磨绣裙的手:“旖景,你要记得,若能避免险境,就不可立于危墙,若是无法避免之意外,你便要像这一回,保护好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无论何时何境,唯有平安最重,你要记得,你之安好,于你至亲之人,于我,都是珍贵无比。”
也许接下来还有无数风浪,家事国政,明里暗里,危险难免,他没有办法面面俱到,时时刻刻护她安好,因而给不了她万全的承诺,唯有竭尽所能四字,但即使如此,还是想要留她并肩,这是他的私心,唯有对她一人的贪念。
听他提起“安危”,旖景忽然想到虞洲的蹊跷,不无“羞愧”地懊恼——今日满脑子都是金六娘手里的扇子,竟然将那件重要的事抛诸脑后,真是脑子被驴踢了,还好冷静得快,若刚才真在他面前耍小性,这会子才该无地自容。
连忙拉了虞沨起来,一边斟茶递水,一边将话说来,孤疑不已:“沨哥哥,他们忽然关注起东宫,是否别有所图?”
“这事我自有计较,五妹妹先别理论。”虞沨表面淡然,膝上的手却是微微一握。
他早有察觉,建宁候府二爷最近常与虞栋接触,若说是替太子拢络人心,那么虞洲大可不必在旖景口里探话,但要说二爷别有目的,尚且言之过早,可假设黄二爷是替人“收买”,必是有所图谋,这事关系到黄氏,无凭无据之前,还是不能妄加猜疑。
“虽圣上下了缄口令,但当日在场之人不少,这事怕是瞒不得人。”旖景又说。
“不少人已有疑惑,可也仅仅于此,这事情说到底,太子妃最是危险,却与旁人干连不大,太子就算为了太子妃,也不得不缄口,有杨妃的下场在眼前,卓妃与韦妃再不敢多言妄为,保持缄默静待将来才是理智之行,至于皇后,就算对太子妃不满,有废妃之念,但眼下暂时不是时机,其余三妃不说,贵妃想必最是趁心如意,自然不会冒着风险张扬此事。”虞沨摇头:“我知道五妹妹是担心杨家人免不得被牵涉,大可安心。”
委实此事,深受其害者唯有太子妃,但她现在自身难保,又哪里还有心思去报复杨家。
身为人妇,“妒嫉”已犯七出,更何况害及子嗣,更何况还是储君之嗣,不论有无实据,当杨妃不惜一死,以那般玉石俱焚的狠绝指证,兼着东宫数年间,接而连三的小产事件,矛头早指向了太子妃,一旦捅破窗户纸,甄氏的太子妃位必定朝不保夕,而太子对她毫无底限的“包容”,更会使甄氏处于险恶,眼前情形,若甄妃不废,皇长孙只能是庶出,依着甄妃的蛇蝎之心,天家如何安心?
“一旦金相被除,圣上也许就会对太子妃动手,但太子未必肯废妃,以我看来,他只怕难以保住甄妃。”旖景说道,甄莲如何她不关注,但太子一旦为此与圣上父子离心,涉及必广。
“而且,凭太子妃的手段,只怕也不会妥协。”虞沨忽问:“若是五妹妹,此时应当如何?”
旖景蹙眉沉思,良久之后才一撇唇角:“虽我以为,太子实非可靠之人,但假若我处于太子妃的情境,只好‘修身养性’,当到合适时机,以无子为由,自请被废,留得一条性命,将来太子得承大统,或者还有一二机会。”
“五妹妹所见甚是,但依太子妃的性情,即使能想到这点,只怕也信不过太子,否则,她也不会执着与产下嫡长子,不惜屡行恶事,犯天家大忌。我猜,她还会竭力挽救,但她已注定多为多错,极有可能将太子一同拖下泥沼。”虞沨神情慎重。
“东宫有变,似乎已成定局。”旖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