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很明显,有人是要杀人灭口,造成良玉等畏罪服毒的局面。
那狱卒像条死狗般被拖了出来,没等上刑,就忙不迭地招供——买通他的人是小东市一间酱醋铺的掌柜,名唤温进,交待今晚必须让西郊仙岛苑命案的几个凶犯“服毒自尽”。
再审良玉四个,他们却称并不识得温进这人。
良玉与虞沨好一番眉来眼去,便把今日事发经过又交待了一遍——他在朋来阁,忽然接到自称千娆阁婢女来报讯,说是红颜知己媚娘今日被几个商贾请去了西郊仙岛苑,却受到那几个的暴打凌辱,遂请了几个结义兄弟赶往阻止,哪知就见有强人正行恶事,媚娘已经倒毙当场,他们遂与强人缠斗……
后来的事情正如三皇子刚才所说。
顺天府尹当即心急火燎亲自带人前去捉拿温进,虞沨当着三皇子的面,也未与良玉等人更多交流,只分析案情,两人达成一致,显然是有人欲嫁祸,迫不及待杀人灭口足以说明问题。
又等了一阵,顺天府尹就带回了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温进。
报案者却无可疑,这类乐苑东家多数只供场苑及酒水、菜膳,至于陪酒侍者一般都由宾客自请,以保私密,故东家只留一二看场在门房接应,他们是听见里头似乎有了吵闹,入内一探,正巧看见黑衣客杀人,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去,往西郊兵马司报案。
良玉几人并非身着黑衣。
当下,由三皇子带队,浩浩一行前往千娆阁,去察那个报讯的婢女,当然无果。
却有杜宇娘等多人作证良玉与媚娘私交甚好,万无杀人动因。
一番折腾,虞沨找到合适时机与良玉低声勾通了几句。
得知事实情况是报讯者为小嫚,原话是她与杜宇娘今日去往西郊仙岛苑赴请,杜宇娘半途离席,满面焦急地给予小嫚一封书信,请她悄悄脱身递往白沙渡朋来阁的良玉。
良玉明面就是杜宇娘的“恩客”,常常来往千娆阁,得知小嫚与杜宇娘私交甚好,再看那封信函的确是用的五义盟暗语,并有联络人私印一枚,遂不怀疑,按杜宇娘信中交待带着三名副堂主赶往西郊,哪知正见有人行凶,缠斗起来,正打得不可开交,闻声呼哨,那群黑衣客跃墙逃窜,良玉等人因为寡不敌众虽能自保却无力追击,又心系杜宇娘安危,于是放弃了追出,而在现场寻找杜宇娘,哪知被官兵堵个正着,押解往顺天府。
这些话关系到盟会,良玉当然不能当堂供出。
他甚至没有牵涉进杜宇娘,只称是去解媚娘之围。
旖景听了事发仔细,蹙眉良久,虞沨却拍拍她的纤腰,一个转身将人“放倒”:“出了一身的汗,我先去沐浴,世子妃好好思量一番,看看能否理出个脉络来。”
待世子洗了温水浴,散着湿发出来,径直往靠窗设着的一面凉榻上一倒,世子妃连忙上前——虽至五月,却还不到炙热的季节,尤其入夜风凉,便将手里的一床薄毡搭在惧凉的某人身上,又蹲了身子替他拭发,一边说道:“听着像是五义盟内部人所为,那小嫚却又明显与五义盟无干。”
“良玉收到的求助信是用的五义盟暗语,并加私印一枚,外人如何得知?但这事情却不能涉及五义盟,故而良玉几个还得受几日牢狱之灾,待顺天府审结后才能洗脱冤情。”虞沨微笑表示赞赏。
旖景一边思量着,手里不停,待将长发拭得半干,才丢了手里的帛巾,侧身坐在凉榻上:“你为何不由分说就接手这一件事?还有,接下来又当如何?今日你心急火燎赶去顺天府真是凑巧才撞破了那狱卒杀人灭口?”
“我以为你会先问小嫚。”某人轻笑,弯曲的食指往世子妃挺秀的鼻梁轻轻一滑,往下,指尖却停在唇角。
月色如水漫过窗棂,洒在贴身的绸衣上,清辉淌落衾席。
男子眉目舒展,女子面若幽兰,一阵枝叶影乱,浅夜在翊翊风声里走向怡静。
女子轻举手掌,打向那撩拨唇角的指尖,却被一把握牢,往腰间一引,一个翻身,男子笑意更加舒展,眉梢染上月色枝影,晃乱的却是眼睛里那面宁澈的湖泊。
满怀疑惑的世子妃被月色下的男颜恍惚了心神,暂时将正事抛向窗外。
清冷的气息渐渐逼下,吻时轻时重,留连在眉梢眼角,忽而滑落面颊缠绕耳畔,忽而又若即若离厮磨在唇齿。
当深入时,衣衫已经散乱,掌心牢牢包围在那丰挺柔软的地方,修长的手指轻捻粉樱,唇舌却将难捺的娇吟吞没。
无声无息的缠绵,薄毡滑落,衣衫褪尽。
男子却忽然静默下来,撑着身子,带着情迷意乱的目光留连在月色下有若透玉的肌肤,无遮无掩的一抹美人骨。
女子睁眼,入目的是他的长发垂滑肩头,星辉却嵌进眼底。
轻抬玉腕,穿过黑发绕向他裸露的肩头,借力攀附上去,微有些湿热的吻,印上他缓缓滑动的喉结。
身上立即就有重量压下,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滑过腹部,穿过幽林轻轻进入那片峡谷。
她的呼息沉缓,又再闭目,肤色渐渐泛出微红,像极了厚润的脂玉杯里透出葡萄美酒的朦胧色泽。
而他却再次静默下来,只将鼻息悬停,手臂微微撑开一条修长的腿。
世子妃再度睁眼,已经难掩讶异了。
“怎么,这时不想听我解答你那一连串的疑惑?”某人促狭的笑。
却当懊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