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听得津津有味,更让旖景不厌其烦,说顺了。,就把有回丽嫔与梁昭仪在重阳宴上当众争宠险些大打出手的丑事泄露了出来。
“我两回参加芳林宴,见妃嫔们个个端庄,竟还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卫昭瞪大了眼:“丽嫔真泼了梁昭仪一脸的茶水?”
“丽嫔性情骄蛮,兼着六皇子与七皇子年龄相近,幼年时在学业上时常攀比,皇子间有了矛盾,妃嫔间更是势若水火,丽嫔学不来勾心斗角,手段就显得有些粗蛮。”
卫昭“啧啧”两声:“不过梁昭仪那日穿了与丽嫔一模一样的裙子,应也不是巧合,背后那人,是有意挑得丽嫔恼怒,在宫宴上出丑吧。”
旖景表示赞同的颔首:“梁昭仪是皇后的表亲。”
“丽嫔可得受严惩了。”卫昭暗忖,这一箭下去命中数雕,后宫的女人们果然厉害。
除了议论这些宫闱争夺的话题,卫昭更乐于积极“辅佐”旖景手里那堆庶务家事,对楚王府各处机构详尽的文备薄录赞不绝口:“仆妇们按章办事,管事详记备察,是可以免却不少争端与贪蔽之行。”
旖景也很赞同,要说来,这规矩还是谢妃当年所定,王府里甚至设定了管教处,凡是打算培养成一等丫鬟或者将来管事者,自幼需知识写,是首要条件,也就只有那些粗使仆妇目不识丁。
不过谢妃当年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她制定详备文录的规矩,才导致小谢氏克扣用度不得不落下把柄破绽,难以掩盖亏空。
某日卫昭忽然问道:“嫂嫂,将来我真有机会入宫陪伴太后小住?”
旖景微讶:“为何有此一问?”
卫昭莞尔一笑:“那日嫂嫂一说那话,我起初不明所以,后来听说阿爹阿娘还因此争执了一场,我一琢磨,就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太后是想给我赐婚吧?是三皇子?”
旖景:……
好半响才掩示到:“你别瞎猜,没这样的事。”
卫昭却不以为意:“嫂嫂不需担忧,倘若天家真有此意,我也欣然接受,嫁谁不是嫁,与其像姐姐那样被家族因为保守清誉嫁了户处处受拘的所谓清流,我倒认为皇族或者勋贵更加自由。”
旖景这时与卫昭已经十分熟络,两人说话也没有那些避讳,于是脱口就问:“阿昭不会是,对三皇子……”
“我才不是,不过认为天家若有此意,哥哥与嫂嫂不需为了我费心,闹得与天家生隙,我知道母亲的想法,依然固守着卫家不与权贵攀附的成见,认为有伤清誉,一门心思也想为我寻门诗书清流人家,今后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真真无趣,就像大姐姐那般,成日家就是晨昏定省侍候公婆,考察着身边哪几个婢女本份,提上来做通房才不足为虑,甚至连掌管中馈都暂时轮不上,更别提打理外头的商事。”
卫昭说着咳了几声,换了一副卫舅母的语气:“好比咱们这样的人家,要谨守贞静,外头庶务有男人操管,再不济还有管事,只要没有亏空也就是了,过问太细可不合礼数,更不论插手经营,那是万万不可。”
瞧着卫昭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旖景忍俊不住,又听她长叹一声:“一眼就能看得到头的日子,真让人沮丧,卫家女儿自幼受旧礼管教,言行诸多拘束,却也知书习文,有满腹才华,家族费心授教,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将来固步后宅,最多就是理理家务,那又何需精习四艺,熟读经史?我不服气。”
“大长公主也是女儿身,却能驰骋疆场不让须眉,我也知道这是极为特殊。”
卫昭又是一叹:“我倒真想入宫,虽知那里险象环生,或许会遭灭顶之祸,可多少能涉及完全不同于内宅家务的领域,增长更多见闻,人生自古谁无死,与其庸庸碌碌,还不如博个轰轰烈烈。”
“无论子女,当为家族荣辱尽力,可也得为家族争取实际利益,我是不甘只为了一个清流的虚名……想想今后的日子,就是上敬公婆下育子女,操持好一日三餐,外头的事过问一字都属逾礼……”卫昭甚至忍不住哀嚎:“索然无味,真恨我是女儿身,若是宗室女儿也好,必然自请和亲远嫁西梁!”
旖景:……
卫昭忽地又从炕上一跃而起,隔着茶案拉着旖景的手:“不瞒嫂嫂,我是真羡慕安瑾……我听国公府七妹妹说,西梁公主将来极有可能称王!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那可是女王!安瑾是三姓夫人,必然也能插手政务。”
旖景叹气,安瑾自请和亲可不是为了这样的原因,伸手就戳了戳卫昭的额头:“我看出来了,你就是个野心勃勃,难道你就没期望过得个一心一意的良人,一世安乐无忧。”
“那是可遇不可求,本就万里无一,换在我身上那就是绝无可能。”卫昭连连挥手,再度卫舅母上身:“什么一心一意,身为卫氏女儿,怎能生出这般让人不耻的心思!为妇要贤良宽和,以夫为尊,延续子嗣繁荣才是重事,怎能拘于儿女私情而生妒忌不容之心……嫂嫂想想,以母亲的固见,能入她眼里的门户,必然也是这般墨守成规,这样的子弟,纳妾是少不了的,就算自身不愿家族也不容,我不主动些,还得担个不贤多妒的罪名,别说公婆刁难,我娘就首先放不过我。”
“所以呀,嫁谁都是嫁,父母之命还是天子赐婚于我并无区别,若能摆脱那所谓清流,就算我的大幸了,皇族勋贵多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