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颜情送回了紫玉山庄,温以雍让司机把车子开回到自己的别墅,一路都在想着事情,他没注意到别墅里亮了灯。
开门踏进玄关的时候,偌大的客厅里暗黄色的灯光落了一室温暖,他微微愣了下,下意识的朝客厅沙发看去,宫廷式风格的贵妃椅上,修长的身影正靠在上头,似乎是睡着了,并没有听到他开门的声音。
客厅的冷气开得有点低,洗过澡换了套裸色吊带睡裙的女人此刻正抱紧自己,曲着腿的模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椅子上翻下来。
搁下钥匙,他放轻了脚步走上前,俯下身想要把她抱起来,手刚碰到她的手臂,冰凉的感觉让他猛地一颤。
伸过手,他把她搂入怀里,细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睡梦中的女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钟小双看着面前的男人,嘟囔了声,听不清在说什么,而后很快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看着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很用力的眨了眨眼,确信是他没错,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那细微的动作让他跳动的心狠狠一抽,这段时间他有意冷落她,甚至把她扔在市区的那套房子里不闻不问,只是他没想到她今天会过来这里。
满室的温暖提醒着他不是在做梦,刚刚看到她的时候,他也是带着几分讶异的,所以她此刻的表情他比谁都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她总是这样,聪明的时候比谁都聪明,从来不让自己吃一点的亏,可是犯傻的时候,比谁都傻,傻得让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是能怎么样呢?他的心思这些年都折腾在她一个人身上了,就连一颗心都无所畏惧的任由着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可是还是忍不住对她抱有希望,相信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会有看到自己的那一天。
所以他一直等一直等,即便看不到希望,也还是坚持如初。
犹记得那一次吃饭,几个发小问他,他的身边女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她不可?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她不可,只是对了他的胃口和眼缘,就是不想放开她,固执的像个孩子似地,切断她所有的退路,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他怎么努力,似乎都替代不了她心底的那个男人。
“你回来了!”糯糯的嗓音还带着睡意,听在他耳里依旧是那股子温暖而安心。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倾过身坐入椅子,把手里的腕套裹在她身上,说出的话却依旧带着赌气的意味:“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他今天晚上不回来,她是不是要在这里等一晚上,吹着冷气冻一晚?
“想你了,所以就过来了,而且那边客厅的灯坏了,一道晚上黑黑的有点恐怖,所以我过来蹭一晚上,你不会赶我出去吧?”她拽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水亮的眸子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灼亮澄澈。
“……”他安静的看着她,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着她这副样子,他实在说不出狠心的话来。
眸光不经意的撇到她缠着创可贴的手指,轻拧起眉,拉过她的手看了看,好几个手指都缠着创可贴,可见伤得不轻,“手怎么了?!”
“啊,没事,帮你熨衬衫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怪只怪她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否则也不至于抓到那滚烫的熨斗上去!
正要抽回手的时候,他却加重了力道扣在她的手腕上,不容她挣扎的掰开手指,拆了上头的创可贴查看伤势。
被烫着的掌心里一片暗红,好几个已经起了水泡,暗眸沉了沉,他起身往侧厅的壁柜里找出医药箱,轻柔的替她上了药再重新包扎好。
“以后别做这种事了,衬衫皱了换一件新的就是。”看着那被烫伤的一片,再怎么生她的气也难免心疼。
以前家里有小阿姨在,这些事情不用她动手,后来不知怎么的她遣走了小阿姨,家里的事情她一手包办了,就连熨烫衬衫也成了她乐此不彼的事情。
每每他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总能看到她在阳台边的储物间里替他熨烫衬衫,动作熟练而认真,看着她,他莫名的觉得心里一暖,偌大的房子也因为她的存在而有了家的感觉。
她是唯一一个愿意替他熨烫衬衫的女人,即便是他的母亲,都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这些事是我愿意做的,只是个小意外而已。”收回手,她似乎是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微微拧眉,“你晚上应酬吃过饭了吗?肚子饿不饿?我来的时候带了吃的东西过来,我去给你煮牛肉面好不好?”
看她那一脸雀跃的模样,他破天荒的没拒绝,淡淡的点头:“好。”
“那你先去洗澡,很快就好了!”说着,她脱下他的外套挂到玄关的架子上,灰溜溜的进了厨房。
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他深吸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念她。
站在餐厅里,他安静的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想起了颜情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钟家虽然算不得名门豪门,但在钟爸钟妈眼里,双双虽是他们的养女,可也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她能为了你努力学习厨艺,为了你放低了姿态下厨为你洗手作羹汤,这样的女人如果心里没有你,恐怕说不过去吧?”
在温家,就连温夫人都不曾做的事情,她都替她做齐了,从照顾他到打点他生活的一切,所有的事情尽心尽力,那全然是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而她无怨无悔的做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