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东擎伸手拿过来,是个手机。
他满脸肃然,头发上的水渍顺脸颊淌入颈间,苏凉末也没想到会是手机,但心里总算一松。
占东擎抬起眼帘看向她,神色复杂,他显然对她的话将信将疑起来,手机是关机状态,他开了机,翻出里面可能有的信息,收发件箱均是空的,通话记录里面只有一个陌生的已接来电。
占东擎看了眼时间,眼神骤然幽暗。
这个电话是在占松年出事前打的,而很有可能,占松年就是接了这个电话才出去的。
苏凉末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了些头绪,她恍然见到男人潭底厉色乍现,占东擎一把握住她肩膀,将她用力掼向墙壁,巨大的冲击力几乎震穿苏凉末肩胛骨,“说,他现在在哪,我要见他!”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前后态度转变的令人措手不及,苏凉末望向他仍在收拢的手指,“我不知道!”
他忽然松手,拇指和食指却弯成勾,一把扣向苏凉末脖子,她伸手挡了下,趁着间隙说道,“你杀了我,永远别想知道害你爸的凶手!”
她踮起脚尖,把下巴扬起后身子主动挨向前。
占东擎慢慢把手收回去,苏凉末紧贴墙壁狠狠瞪向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直接剜出个洞来。
男人锁好保险柜,全身的戾气被压制回去,却仍然令人望而生畏,“这么瞪我做什么?”
苏凉末双手手掌撑住膝盖,上半身倒置,鼻尖酸涩难耐,眼睛也是一片模糊。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她又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占东擎走到床边,半晌后抬头见苏凉末犹维持这样的姿势,“过来。”
她肩膀轻微颤抖,脚下却不见动弹。
四角悬起的意大利灯饰拉出一道萧索冗长的身影,占东擎望着苏凉末垂下的脑袋,“你爸爸叫什么?”
“苏康。”
“为什么会失踪。”
她忽然噤声,连一个绵长的呼吸声都吝啬再给,占东擎感觉到她的警备,“我们还有笔没有完成的交易,你应该明白,你就算不说,我能知道的也会比你多。”
苏凉末抬手抹了下眼睛,他几乎没看到她的眼泪流出来,就这么被硬生生擦去。“我怎么能相信,你这次不会再出尔反尔?”
占东擎单手支起下颔,饶有兴致盯着她看,“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从相孝堂的地方走出来的?”
“你想听什么样的回答?”
占东擎微挑嘴角,“我只是好奇。”
苏凉末仍紧靠墙壁立得笔直,她九死一生的晚上,只换得他好奇两字。
“这个不重要,”她胸腔内再度挤满难受,急于将话题撇开,“重要的是我离开了。”
她自然不敢实话实说,隐约也意识到枪子拍摄那段视频肯定有用,殊不知,以后不光给占东擎惹了麻烦,更甚至也把自己赔进去了个干净。
占东擎不是不知道相孝堂的手段,更别说是对付个女人。
他当时一心觉得苏凉末骗他,自然也不管不顾落得个省心,更何况起初苏凉末就是被相孝堂派来的,让他们出手解决反而更好。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连他都不知道的手机。
“你真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这会,他的语气至少没有再带嘲讽。
“可能我只是比寻常人感觉上灵敏些,但先后两次,我确实在这个房间见到过他在我跟前,却只是很短暂的一会。”
“之前你说是你亲眼见到……”
“我没看到,”苏凉末索性说穿,“那时你不相信,我只能骗你,我知道说出来很荒唐,但我没法解释,要不是刚才我幸运又看见了一回,并且按着他的意思带你找到那个手机,我恐怕又得死一回了吧?”
男人浅笑,“你连相孝堂那种地方都不怕,还能怕我?”
他原不过是句玩笑话,苏凉末脑子里再度拾起当晚的片段,占东擎这个人的可怕程度岂是整个相孝堂能比的,他举手投足一个动作,却能起到推波助澜的毁灭性。
“去洗洗吧,整个房间都是你的味道。”他冷不丁抛出句话。
“我要回家。”
“你既然说他在这个房间,”占东擎语气霸道,重复话里的意思,“今晚留在这。”
他一句话说完,意思明确,敢走你试试,小命还要不要?
在她进去洗澡前,占东擎让佣人送了套衣服上来,也不知一时从哪弄来的。
苏凉末裹得严严实实出去,她还是睡沙发,占东擎抽完手里的烟,“还没吃晚饭吧?”
“我不饿。”想到那天的血红牛排,苏凉末情愿饿肚子。
占东擎穿着浴袍,走过去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苏凉末踉跄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门,门口的保镖毕恭毕敬弯腰,苏凉末湿漉的长发甩在肩后,占东擎走了两步,竟又拉住她的手。
她只觉浑身不自在,如若是初见,她兴许还会被某些假象所蒙蔽,可占东擎这三个字早已被他自己摧毁殆尽,哪怕他现在真变成小绵羊,苏凉末都会毫不犹豫揭开他的羊皮看看。
晚餐没像那天早上般的变态,苏凉末其实吃不进多少,胃这会还在难受,占东擎摇晃杯中的红酒,“为了我们真正的交易开始,是不是要干一杯?”
佣人出来,听到这句话,眼神暧昧地扫向苏凉末。
“我爸爸的事,你必须答应我,”苏凉末趁着机会,想要坚持。“这样才算我和你之间的交易。”
占东擎浅眯起眼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