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领队做护卫装的白袍将军最先忍不住“哧”的一声笑出声来。其他将士也都捂着嘴巴闷笑不已。
刘栓一愣,忙停好牛车,想要伸手去扶男子。
男子已经被随从给七手八脚的扶了起来,看到刘栓过来,抬起脚朝着老人的心口就踹了过去:
“混账东西!”
刘栓“哎呀”一声捂着胸口就倒在了地上。
李虎听得外面声音不对,忙下车,正好看到刘栓倒在地上,忙下车,一瘸一拐的跑过来,带着哭腔道:
“爷爷,您怎么了?”抬头怒视着男子:
“你凭什么打人?”
“凭什么打人?”男子冷笑一声,神情傲慢的瞧着李虎,“爷心情不好,自然就要打人。来人——”
当下就有两个随从上前就对李虎拳打脚踢。
那白袍将军神情厌恶至极,心里更是后悔万分,定是自己方才的笑声惹恼了这位特使大人,也连累了这位老人和这个孩子。忙上前拦住那两个随从,又转身对着男子赔笑道:
“大人,晚宴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大帅和侯爷怕是已经候着大人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男子哼了一声,这才翻身上了马,又有一个机灵的随从上前去牵那小白马。
李虎踉踉跄跄的就扑了过去:“那是我家少爷的马——”
却被随从狠狠推倒在地:
“什么你家少爷的,这匹马,大军征了,快滚!”
说着拽着小白马就扬长而去。
白袍将军气的浑身发抖,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狠狠的一跺脚:
真他娘的想剁了这狗娘养的!
男子骑在马上不屑的斜了一眼满脸怒气的白袍将军,冷笑一声:“林将军,还不走?”
说着朝着马屁股就抽了一下,那马儿扬开四蹄,就开始在大街上横冲直闯,吓得路人纷纷走避,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林将军脸一变,顺手从怀里掏出锭银子塞给刘栓:
“老丈见谅,是林克浩对不住您了!老丈若有事,可到军营找我。”
说着,忙急匆匆上了马追过去。
林克浩?李虎却一下抬起头来,当初在佢里时,带着他们一群没爹没娘的孤儿要饭的大哥也叫林克浩啊!
可那时大哥面黄肌瘦,跟个豆芽菜相仿,方才那位将军却是身材魁伟……
但细细回想,好像那眉眼儿就是有些相似呢!
“哎哟——”旁边的刘栓又□了一声,李虎忙爬了过去,艰难地把刘栓扶起来,“爷爷,都是我们连累了你——”
“别说,傻话。”几天相处,刘栓也对虎头虎脑的李虎很是喜欢,这会儿看这孩子为了护自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模样,不由又是心痛又是愤怒,“走吧,孩子,咱赶紧找个医馆——”
哪知刚走几步,迎面又一个军士快步跑来,上前就抓住刘栓的胳膊。
“你们已经抢走我们的马了,还想干什么?”李虎吓了一跳,忙护住老人,“快放开我爷爷!”
哪想到刘栓却一把握住来人的手,浑身都是哆嗦的,“陶儿,是陶儿吗?”
那军士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爹,是我,是我啊!”
爹?李虎愣了一下,这个人不是方才那个坏蛋的手下,而是,爷爷的儿子?
“陶儿,真的是你啊!”刘栓上上下下不住打量着儿子,终于确定眼前的人确实是自己的儿子,不但活着,也没有缺个胳膊少条腿!一把搂着儿子,不由老泪纵横,“陶儿啊,爹做梦都想见你啊!”
忽然想到什么,忙拉起还跪在地上的刘陶,“这么说,咱们大军,真的,回来了?”
刘陶擦了把眼泪,扶起刘栓:“可不是。大军现在就在虎牢关外十里处。大帅说天晚了,不想扰民,就改在明日进关。对了,爹,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有这孩子脸上的伤是哪个打的,马儿被抢又是怎么回事?”
刘栓擦了把泪:“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听刘栓说完前因后果,刘陶虽是气的发抖却也无可奈何:
“爹,我知道您说的是那个大人了。定然就是那个狗屁特使,谢荟!那人仗着特使的身份,又是上京谢家人,除了对着大帅还客气些,就是高侯爷面前,也是傲慢的不得了!您知道我到这虎牢关做什么?就是这谢荟说军队的饭菜吃腻了,让我们这些火头兵来给他搜罗山珍海味来了!”
“也幸好我来了,不然就碰不到爹了。”刘陶擦了把泪,街对面几个兵丁打扮的人已经对着刘陶招手,“刘陶,别磨蹭了,咱们得赶回去了。”
“哎——”刘陶应了一声,转身对刘栓道,“爹,走吧。跟我一起到军营让军医给你们瞧瞧。”
听刘陶如此说,李虎顿时大喜。刘栓却是有些犹豫:“我们去的话,将军们会不会怪罪你?”
“没事儿。”刘陶摇摇头,“那几个都是我的生死兄弟,况且大军班师,便是地方负责接应的官吏也来来往往,军营里并不似原来那般森严。车里那小兄弟我也看了,要不早点儿让军医瞧瞧,说不定有性命之忧。等一会儿你们躲在我们买东西的车里悄悄进去,等军医瞧过了,我再把你们送出来。”
“好,好。”刘栓忙点头。
“对了,刘大哥,”李虎忽然想到一件事,忙拉住刘陶的衣襟,“你们军营里有没有一位老家是佢里的名叫林克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