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珍珠几人都有些惊讶。
宁嫔的性子这宫里有谁不知,她无端端的连降sān_jí,自是满腹不甘,少不得要发泄到良嫔身上,折磨是肯定的,但总不至于把良嫔弄死。这里头的问题估计还是出在那告状的丫头身上,不甘心主子出不了头,自己出不了头,于是想赌一把,把宁嫔踩到底,好让自家主子上位。
这种事在宫里头并不少见,不过慕容青是从来不管这等闲事的。而且自那天陛下怒气冲冲地走了之后,太后娘娘不见得有过好心情,想来更不高兴被这等事扰了清静。
魏紫想得更深远一些,太后刚跟天子闹崩了,这就管起后宫的事来,若是处理不妥,天子的心里恐怕会不舒坦。于是她轻声提醒道:“娘娘,陛下……”
主仆多年,慕容青岂会不知魏紫的心思,她摆摆手,道:“哀家既然是太后,这后宫里就不能有翻出哀家手掌心的事。”
珍珠得令,便去领了那闹事的丫头过来。
那丫头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太后,早就听闻太后是个厉害人物,她今日来告状本事凭着一股气,现在那股气消得差不多,她见着太后自然就有些腿软了。软趴趴地跪伏在地上,她颤声道:“奴婢小敏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自是不会先开口,魏紫冷着脸喝道:“太后娘娘在此歇息,你吵吵嚷嚷扰了太后娘娘,该当何罪?”
小丫头估计没经历过这等事,吓得脸都白了,只顾磕头求饶,倒不记得说正事了。
珍珠凉凉地说道:“方才不是又哭又嚎的替你家主子喊冤么?说什么见不到太后娘娘就要死在这儿。如今你见着太后娘娘了,倒只顾着磕头了。”
那丫头顿时反应过来,吞吞吐吐地说道:“太后娘娘,奴婢在良嫔娘娘身边当差。奴婢……奴婢今日冒犯太后娘娘,乃是想请娘娘救救我家主子。自从良嫔主子救贵嫔娘娘有功,被升作良嫔之后,宁嫔娘娘就一直心存不甘,平日还是将良嫔主子视为宫女,任意打骂,百般折磨。主子三天两头受伤,奴婢实在不忍心,才会斗胆请太后娘娘做主的!”
姚黄疑惑道:“太后娘娘早就说过,良嫔已居嫔位,也当得起一宫之主,若她想搬离翡翠宫,太后娘娘自会赐宫殿与她。她既遭如此折磨,无法与宁嫔同居一个屋檐下,为何不早早向太后娘娘禀明,非得让你这个小宫女出面?怕不是你背着你家主子诓骗太后娘娘罢?”
小敏吓得连连摇头,直呼:“奴婢不敢!”
她抹了抹眼泪,泣声道:“良嫔主子念宁嫔娘娘的恩典,本是想好生服侍宁嫔娘娘的。可宁嫔娘娘不但不领情,还曲解良嫔主子的意思,辱骂便也算了,还动手打她。这些日子宁嫔娘娘下手越来越重,良嫔主子已经卧床多日。主子……主子她就是想向太后娘娘禀明,她也得起得来啊……”
珍珠几人对视一眼,难道事情竟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太后娘娘眯了眯眼,不咸不淡地说道:“宁嫔就不知道收敛?”
小敏闻言泪落得更凶了,“如今宁嫔娘娘在翡翠宫里祈福,也没有客人会去翡翠宫,所以无人撞破宁嫔娘娘折磨良嫔主子的事,良嫔主子又不忍宁嫔娘娘受罚,不肯告诉别人,还吩咐奴婢等人不能说出去,这便瞒下了。若不是良嫔主子的身子越来越差,奴婢也不敢来向太后娘娘求救……”
珍珠几人见这丫头声泪俱下,倒有几分真意,想来那宁嫔不但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了。
“既然如此,魏紫你跟这丫头走一趟翡翠宫,看看良嫔的伤势,再把宁嫔请过来。”慕容青淡声道。
小敏见状大喜,连忙磕头谢恩。还是魏紫提醒她好几声,她才知带路。
慕容青半眯着眼看了园子好一会儿,令一个内侍去剪了一支开得正艳的牡丹花来。
纤纤细指拈着牡丹花,慕容青有些稀奇地说道:“这时节竟还有牡丹花开?”
姚黄刚要回答说这株牡丹是温室里养的,温室四季如春,四季都有花开,别说是牡丹了,连睡莲都有。他们早就想着劝太后娘娘出来走走,这园子里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牡丹也是早早就从温室搬过来的。
姚黄还没开口,就听太后娘娘冷哼一声:“反常即为妖!”
姚黄顿时心头一惊,面上一红,便闭了嘴不敢再说。
珍珠是个厚脸皮的,心里没想那么多,就是想到了也只当不知道,心安理得地站在一旁。
“珍珠,你之前说,那翡翠环佩是杨妃献给皇帝的?”慕容青忽然问道。
珍珠连忙称是,“娘娘,是柳总管亲口所说,应是真的。”
“有时间琢磨这些个歪路,正经事却不上心,翡翠宫都闹到这个地步了,竟不知整顿整顿,太不像话了!”慕容青冷冷地说道。
珍珠知道太后娘娘说的是杨妃。其实杨妃如此也是情有可原,宁妃当初得势时可没少压制欺负杨妃,这三年来杨妃一直忍着。如今杨妃得势,她不落井下石害死宁妃已是难得,岂会去管翡翠宫的闲事。杨妃恨不得宁妃闹出事来,自取灭亡。
这个道理珍珠能明白,太后娘娘自是更加明白。太后娘娘对杨妃不满,大约还是记恨她无事献殷勤,献了那翡翠环佩,使得天子亲临淑兰殿撞见了那一幕。
珍珠正寻思着,就闻慕容青说道:“去把杨妃请来,也让她瞧瞧她是如何管理后宫的!”
珍珠应声,刚要出去,却闻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