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房门,满室清幽。
宽大的落地窗前,阳光顺着开敞的缝隙照射进来,微微有些刺眼。安昕黑眸闪动,将这间卧室细细打量一遍。
走到梳妆镜前,她手指轻拨,指尖停驻在那瓶透明的香水瓶上,反手握住,慢慢收拢起来。
指腹摩挲着瓶身顶部的茉莉花,安昕眼底眸色渐沉,她低头轻嗅,水润的双眸立时染满寒意。
清新的茉莉香气,沁人心脾。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凌靳扬的母亲,最喜爱茉莉花。
安昕五指收紧,用力将瓶身攥在手心里,眼底的神情晦暗。这种味道的香水,除非是专门配制,市场根本不曾出售。可这份独一无二,偏偏落在她人身上。
从小到大,安昕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手到擒来。只有凌靳扬,是她人生中的例外,虽然她不允许瑕疵,但为了他,她别无选择。
须臾,她将香水瓶放回原处,沉着脸往床边走去。
白色的床单,平整的铺开,床单下摆的流苏,柔顺的垂落下去。
安昕坐在床沿,抚着柔滑的丝面,她俯下身,将脸贴在枕头上,深吸一口气,那股淡淡的烟草混合着古龙香水的味道,瞬间让她整颗心一阵紧缩。
他的气味,如此鲜活的烙印在这间房子里,这样的难堪,是她不能容忍的!
安昕努力抑制心底的震怒,缓缓直起腰,她还没转头,便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我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
童念望着坐在床边的那道身影,秀眉不自禁的紧蹙,她沉着脸,口气阴霾。
听到她的声音,安昕轻笑走过来,道:“那我的东西,你动过没有?”
既然伪装的外表撕开,那也没有必要顾忌什么。
童念脸色变了变,自从那天看到照片,有些事情就该到挑明的时候。
“你的东西?”童念脸色平静,翦瞳清澈见底,“这房子里的东西,都姓凌。”
安昕挑眉盯着她,语气阴霾:“你不姓凌!”
笑着点点头,童念将手里的皮包丢到沙发里,道:“我自然不姓凌,可是你也不姓凌。”顿了下,她口气冷下来:“在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我的!”
她的话,顿时让安昕脸色沉下去,那双眼底霎时聚起火花。
童念盯着她的眼睛,嘴角染满笑意,“不过你放心,我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不会要的。”
安昕怔了怔,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的话,脸色阴霾的转身离开。
将房门紧闭,童念坐进窗前的沙发里,她蜷着双腿,将下巴搁在膝上,静静望着阳光垂落。
凌靳扬回到澜苑的时候,佣人们告诉他,安小姐已经久候。他迈步往卧室走,推开门的时候,见她手里捧着本书,坐在窗前津津有味的看。
“来了很久?”凌靳扬随手将房门打开,笑着走过去。
安昕将书放下,笑了笑,“不是很久,四个半小时而已。”
伸手揉揉她的头,凌靳扬温和的笑,道:“下次来的话,提前告诉我,我可以安排时间。”
“好!”安昕调皮的眨眨眼,伸手想要给他解开衬衫扣子,可手指还未触到他的领口,便被他握入掌心。
“下午都做了什么?”凌靳扬握住她的手指轻揉,语气温和。
安昕眼底闪过什么,笑吟吟的扬起头,盯着他,道:“在设计我们的新房啊!”
“哦?”男人颇有兴味的勾起唇,目光深邃:“说说看。”
安昕抿唇轻笑,靠在他的怀里,声音低下去:“我想把两个房间打通,正好将婴儿房也布置好。”
“婴儿房?”凌靳扬剑眉微挑,意味深长的问:“你这么心急?!”
望着他一脸坏笑,安昕脸颊腾地飘红,她撅起红唇,试探的开口:“靳扬,念念长大了,我们结婚后,她住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轻叩在她腰间的手指顿住,凌靳扬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小昕,她在我爸爸心目中的地位,你应该也清楚。有些事情,我说了都不作数的!”
伸手挑起她的下颚,凌靳扬锐利的双眸幽深如谭,看不出喜怒:“说到底,这是凌家的事情,你懂吗?!”
安昕咬着唇,俏脸一片阴郁。那她对于凌家来说算什么?而童念,对于凌家来说,又算什么?!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安昕沉着脸,默不作声。
半响,凌靳扬换好衣服走出来,脸色如常的拥着她下楼。
凌仲听说安昕在家,特意推掉邀约,赶回家吃饭,为的是一家人热闹。
晚餐的气氛活跃,安昕依旧说说笑笑,不时的逗凌仲开心。因为她来,容妈吩咐厨房煮了她爱吃的菜,对她甚为招待。
童念一直低头吃饭,细嚼慢咽,甚至连敷衍的笑都欠奉。她扒拉着碗里的菜,只觉得不合口味。
“多吃点!”见她挑食,凌仲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她的碗里。
虽然不喜欢,但童念也只能乖乖吃下去。
望着她孩子气的模样,凌仲宠溺的摇摇头,他放下筷子,问她:“念念,你来凌氏上班吧,让你去别的地方,爸爸不放心。”
握着筷子的手指一僵,童念慌张的抬头,忙找理由推辞:“爸爸,我什么都不会。”
“这个不难,”凌仲抿唇轻笑,沉声道:“爸爸会让惟晗教你。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哥吗?”
说话间,凌仲转头看向儿子,只见凌靳扬低低一笑,道:“爸,她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