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念并不理他,依旧蹲在墙角,将脸埋下去,不过她缩着的双肩,轻轻抖动起来。
眼底一凛,凌靳扬敏锐的察觉出什么,他一把将她拉过来,捧起她的脸时,果真见到她脸上都是泪水。
“怎么了?”
凌靳扬神情大变,他蹙着眉头,心急的问她,却不想她哭的更加凶猛,眼角的泪水汹涌而出。
面对她忽然的情绪变化,凌靳扬手足无措,他想要起身去给宋涛打电话,可是身前的衣服被她揪住,他根本也不能动。
缓缓叹了口气,凌靳扬坐在地上,将她抱在怀里,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抚平她激动的情绪。
不多时候,童念的哭声低下来,比起刚才的激动,已经好了很多。
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凌靳扬轻轻问她:“告诉哥哥,为什么哭?”
童念垂着脸,伸手指着架子鼓的方向,小脑袋一个劲的摇头,哽咽着喃喃:“不要,不要……”
闻言,凌靳扬紧蹙的眉头松开,他抬起她的脸,眼底的笑容温柔:“念念乖,你不喜欢那个,我们就不碰!”
低下头在她额头亲了亲,凌靳扬重重松了口气,语气诱哄,“乖,不哭了。”
童念慢慢的抬起脸,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男人,她主动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掌心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缓慢的低语:“这里……好痛。”
倏然,凌靳扬整张脸都变色,他心口一阵剧烈的收缩,在那一刹那,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她说心好痛。
颤抖的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凌靳扬什么话都没有说,将她抱回房间。
卧室里,凌靳扬背靠着床头,怀里躺着睡熟的童念。她一双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不肯松开,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泪痕犹在。
许久后,凌靳扬才抬起手,将她放在枕头上,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痕。
刚才她说的话,在他心底激荡起层层涟漪。她流着泪,将他的掌心放在心口的那个画面,永远都铭刻在他的心底深处。
她说好痛,心好痛。
为什么心痛?是因为他,因为他们曾经的过去?
凌靳扬抿着唇,黑曜石般的眼睛凝视着她的脸,心底五味杂陈,透着萧瑟落寞。
原来在她的心底,他和她之间的伤口,竟有那么大了吗?大到,他似乎都无法逾越?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演变成这种无言的伤害?在她的内心深处,深埋的伤痛,一定比他想象的还惨不忍睹吧?否则,她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反应!
凌靳扬,你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伤她至此?!
怀里的人似乎睡的不安稳,松开的双手再度揪紧他的衣服。凌靳扬倾身躺下来,将她抱在怀里,动作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一下下带着安定人心的温暖。
须臾,怀里的人紧蹙的秀眉平复下来,凌靳扬盯着她的脸,心尖一阵闷痛。她明明在潜意识里排斥他,可又在不经意间,如此依赖他,这两种矛盾的焦灼,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凌靳扬将唇落在她的额头,俊逸的脸庞晦暗难明,在这个不眠的夜晚,他静静的回忆过往,静静的审视自己,眼里的眸色逐渐沉寂下来。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凌靳扬都没怎么去过公司,有重大的决策,都是牧惟晗亲自过来同他商议。可总是这种情形,显然不能在维持下去。
万般无奈之下,凌靳扬只好从宋涛的医院里,请来一位高级看护。看护是位年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从业多年,对于看护心理疾病的患者,很有经验。
看护张阿姨提前过来两天,与童念相熟后,凌靳扬很用心的观察,确定这个人还算可靠后,他才能将人交给她照顾。
周一早上,张阿姨很早赶过来,将早饭给他们做好。自从昨晚凌靳扬告诉她,今天自己要去上班,童念的情绪就不太好,整个人蔫蔫的。
用过早饭后,凌靳扬穿戴整齐,拿着公文包就要出门。可身后跟着的人,就是不离开,一直随着他走到大门外。
张阿姨一路跟在后面,神情很有耐心的哄着她,可童念不搭理,硬是跟在凌靳扬身后。
回身看到她嘴巴撅起高高的,凌靳扬忍不住泛起笑意,他抬手将她拉到身前,柔声道:“哥哥要去上班,你跟着做什么?”
童念蹙眉,低下头不说话。
张阿姨眼见着童念那样的态度,笑着转身,走出收拾厨房。
长长叹了口气,凌靳扬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眉眼透着笑意,“不想哥哥出门?”
童念愣了愣,坚定的点点头。
对于她的这种依赖,凌靳扬心底暖暖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用脸贴了贴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念念乖,哥哥必须要去上班。不过哥哥答应你,一定很早就回家,好不好?”
童念撅起嘴,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还是不买账!
她小孩子气的模样,让人怜爱,他心里怎么也气不起来。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他试图用别的引诱她,“你乖乖呆在家,哥哥晚上回来给你带糖炒栗子。”
童念平静的眼底似乎闪动了下,她抬起脸,盯着他眼底的笑意,讨价还价,“还要故事。”
闻言,凌靳扬彻底笑出声,这段时间,每晚睡觉前,童念都会缠着他讲童话故事,逼得他买了一堆矶几她念,哄着她睡觉。
如今这小东西,都知道讨价还价了啊?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