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凌仲随手拿起报纸,挑眉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沉下脸,脸色阴霾。
凌靳扬抿着唇,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看得出父亲很生气,也很失望。
整顿早餐,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气氛太过压抑,他站起身想去公司,却被身后的人叫住:“站住!”
凌仲“啪”的丢下手里的报纸,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冷声道:“去公司之前,我们先去个地方。”
望着他们走出去的身影,容妈沉寂的眼底涌起几丝波澜,她抿着唇,神情晦暗。
司机将车开到墓园,便停在外面等候。
这座墓园,是片私人墓园,独属于俞家。
凌靳扬眼见父亲带他来这里,俊脸立时暗淡下去,他锋锐的下颚紧绷,透出的弧度冷硬。
走到一座巨大的墓碑前,凌仲倏然停住脚步,他站在墓碑前,双眸怔怔看着碑前的那张照片,神情透着忧伤,“姝澜,你都知道了吧?!”
他沉了下,微微侧目凝着身边的人,口气冷下来,“你跪在这里,自己和你母亲说!”
凌靳扬跪在墓碑前,炯然的目光盯着母亲那张含笑的照片,心头酸酸的。如果母亲还在他身边,一定可以明白他的心,对不对?
半响,凌仲喟叹一声,语气艰涩:“姝澜,是我教子无方,对不起你!”
撂下这句话,凌仲倏然转身,背影萧瑟的走回车里。
父亲的这句话,听在凌靳扬的耳朵里,犹如针刺,他薄唇抿的紧紧的,好看的剑眉深锁。抬手轻抚着母亲的墓碑,他明亮的双眸暗淡下去,沉声道:“妈,请你祝福我们,好吗?”
他沙哑的低喃声,缓缓飘散在空气中,渐行渐远。
离开墓园,司机如常将车开回凌氏大厦,一路上父子两人都没有说话。
童念站在电梯前,正和牧惟晗说话,两人翘首等着凌靳扬。她远远看到一起走来的凌仲,心底有些激动。忙的跑过去,面带微笑的喊他:“爸爸,早。”
往日的这种时候,凌仲都会抿唇而笑,眼神宠溺的同她打招呼。可此时,他却是什么表情也没有,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凌仲径自越过她,神情冷然,直接迈步走进电梯,只是对着牧惟晗说了句:“惟晗,你跟我上来。”
“好。”牧惟晗没敢多话,急忙走进去,站在他的身边。电梯大门关闭前,他皱眉叹了口气,能够看到童念黯然的双眸,还有凌靳扬紧蹙的剑眉。
拉着童念坐进相邻的专属电梯后,凌靳扬等到电梯大门关上,才将身边的人搂在怀里,安慰道:“你别伤心,爸爸只是还在生气!”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将眼底的热泪逼回去,她笑着点点头,应道:“嗯,我明白。”
回到总裁办公室,凌靳扬坐进转椅中,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他将头望向窗外,深邃如谭的双眸,比起往日更加漆黑。
他呆呆的坐着,许久都没有动,菲薄的唇微勾,整个人陷入沉思。
夜晚的迷色,喧嚣释放。
透明的吧台前,安昕手中握着酒杯,仰头灌下一口伏特加,俏丽的双颊泛红。
周围劲爆的音乐,火热纠缠的男女,对她任何触动也没有。她一双眼睛都盯在酒杯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手中的酒杯被人抢走,安昕愤怒的看过去,见到靠近的人后,惊诧道:“褚峻?”
褚峻将酒杯丢下,拉开高脚椅在她身边坐下,道:“别喝了,你已经喝得不少了。”
“不少吗?”安昕勾唇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嘲讽:“那我怎么还没醉。”
褚峻抬手摸摸下巴,眼底的神情如同罩上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你和靳扬的事情,咱们这帮人都知道了,我们都说是靳扬被那个女人迷惑住的!”
安昕双眸涌起怒意,她冷冷一笑,道:“她就是个狐狸精!”
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褚峻嘴角泛起笑来:“安昕,你在这里一个人痛苦,不是便宜了她吗?依我看,这门婚约没有那么容易解除,只要你把那个碍事的人除去,靳扬不就还能回到你身边吗?”
闻言,安昕黯然的双眸一亮,她转头盯着褚峻,神情涌起几分欣喜:“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褚峻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她的面前:“安凌两家几代人的交情,只要没有童念,靳扬是不会不要你的!这张名片的联系人,可以帮你,如果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他们!”
望着她眼底渐渐涌起的阴鸷,褚峻眉头舒展,嘴角的笑意越深。上次韦祁皓的事情,他只来得及开头,却不想等他出国回来后,竟然能发生那么多变化。
韦家尝到心痛的滋味了,这一次,应该轮到凌家!
不多时候,褚峻走出迷色,驾车很快离开。
接连几日,凌仲的态度都没有什么变化,安家那边似乎也很平静。这种说不出的莫名气氛,让人总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日傍晚下班,凌靳扬见童念几天心情都不太好,便想着带她出去吃饭,顺便散散心。
电梯门打开,他们刚刚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安昕,似乎已经等他们很久。
“凌靳扬,我有话和你说。”安昕迈步走过来,脸上的神情尤其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
童念秀眉蹙了蹙,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见他剑眉也蹙起来,不由叹了口气,主动道:“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