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噩耗传到镇上,文陵几乎是一路跑回了张家村。
文陵母亲还幻想着儿媳会在她亲手照料下慢慢的好起来,等上秋的时候就可以办迎亲,将小儿子的婚事办了。可是,赶到时见到的却是哭成一屋子的人和张素已经渐冷的身子,文陵母亲顿时晕到了。
新水和新水媳妇坐在里屋脚地上,哭成了一团,张宇趴在姐姐身边,哭的全身无力。 新水没有兄弟姐妹也没什么远亲,此时蓝氏, 安平和作富得顺几人正在屋里屋外的帮着忙活,文陵母亲来了一晕,蓝氏跟安平又赶紧抬了她回院子去照顾。
一时间,新水家院子里乱的很,张素逝去的消息马上传遍了村子,许多人都围在门口看热闹,纷纷唏嘘不已,张素那是多鲜灵的一支花呀,就这么没了。
得知消息的安英也马上赶来了,伤心之余, 还要蹲在里屋地上不住的安慰新水夫妇。文陵来了之后,开始安排众人各项事宜,一团乱的新水家院子,这才有了个头绪。
安平家小院儿。
文陵母亲正靠在炕头上,虚弱的跟蓝氏轻轻说着话儿。她刚醒来,安平跑回去帮忙了,蓝氏跟乐清乐云则陪在她身边。
“你说……”刚张口,文陵母亲的泪就下来了,泣不成声:“文陵的命怎么这么苦, 好不空易说上一门亲事,竟然却……”
蓝氏忙安慰:“娘,你别伤心哩,总归,你是跟这个儿媳妇没缘份。依着文陵的本事,以后说亲也是好说的。”心下暗暗叹息,看来文陵跟安英的缘份终是没有尽呀——张素死前,她跟安平都守在跟前儿,那闺女说要将文陵托给安英哩……唉。都要死了,还记挂着文陵,如果她能好生生的。跟文陵成了亲,以后的日子,哪愁不好过?可惜……
张素死前。是将那件事又反反复复重复了几遍。当时在场的新水夫妇。安平夫妇, 还有张宇都听见了,还有正巧在这儿串门子的三栓媳妇,也听见了。
没过多久,除了张素的死迅,这件事就传遍了张家村。
文陵跟安英都忙着张素的后事,哪顾得上这个,倒是把张赵氏气了个不轻。那个张素算是个什么东西哩。她就能把自己闺女的亲事安排了?那文陵虽然条件是个好的,可是现在他克死了未婚妻哩,哪家的还敢把闺女嫁过去?现在这破事传的到处都是。影响了安英的闺誉,叫她咋办哩?
张赵氏为这事气的在自家院子里将把事情传的到处都是的三栓媳妇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可是骂的再多,安英的事也已经这样了,这破事儿传的到处都是,哪家好人家还敢上门来提亲?偏偏这死丫头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那么多提亲的,她一个也瞧不上,现在可好了,咋办?要是将就那些次一点的人家,安英不乐意,她也不乐意。要是真嫁给那蓝文陵,岂不是将闺女往死里送?
吴氏听见张赵氏在院子里骂三栓媳妇,也跑出来帮着她一块儿骂,一边安慰张赵氏,寻思着这时候哄哄张赵氏,等叫她帮忙从安平那儿再要一框红头菇来,自家也养养赚点钱。
直到骂累了,张赵氏才回了屋,吴氏也回屋去了。张赵氏还没消气,坐在炕上气鼓鼓的生着闷气。
叫人意想不到的是,向来除了吃就不认人的乐荣竟然也知道来安慰一下嬷嬷:“嬷嬷,你别生气,乐荣觉得这正是个好事情哩!!”
张赵氏讶然的撑了撑眼眶,往炕上躺了躺,不耐烦的道:“要搁平时,我早给你耳巴子了,今儿懒的慌,你给我滚出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嬷嬷,你听我说呀。”乐荣往前凑到炕沿上:“你先听我说。”
“滚!没听见呀!!我烦着呢!”张赵氏一脚踹在乐荣肩头,踹的她蹬蹬后退了几步。
这回乐荣真叫人刮目相看,不但没哭,反而继续温言细语的:“嬷嬷,你听我说,那么多提亲的,我小姑都没应,拖到现在,恐怕还想着那个蓝三哥儿呢。本来蓝三哥儿那么好的条件,咱们指定是攀不上的,现在出了这一档子事情,不正是合了咱们的意吗?”乐荣今年已经九岁了,爹不亲,娘不爱的,家里头兄弟姐妹也不爱跟她玩, 她渐渐的学会了自己给自己谋生路。
见张赵氏没应声儿,但也没再伸脚踹她,乐荣鼓了鼓勇气,继续道:“嬷嬷,你看,那蓝三哥儿虽然克死了妻,但是如果抛除了克妻这件事,他的条件,明晃晃的就摆在那儿。官老爷出身,新盖的大宅院,而且人又年轻,有的是前途,这条件,来咱们家提亲的人里,还真没有一个 ,也怪不得小姑对他念念不忘。”
“嬷嬷,你不想想,我小姑,她条件再好,也就是嫁个富贵人家,再说她现在年纪有些偏大了,要是再拖一两年,恐怕普通人家都不好寻了。而蓝三哥儿的条件,就算出了克妻的事情,恐怕也有好多人抢着要嫁进他家呢。现在出了这事情,外面传成这样,自然是对咱们有利的。那可是官老爷呀,整个弯月镇,除了亭长就是捕快了,也就是说,我小姑若是嫁过去了,在整个弯月镇,除了亭长夫人,就是我小姑了,这是多么大的荣光?”
张赵氏这回把话听进去了,眼里一亮,略略的抬起身来,示意乐荣继续说。
乐荣大受鼓舞,继续道:“嬷嬷,如果抛除了克妻这件事,蓝三哥儿可是攀不着,抢不上的好亲事。可是你仔细的想想克妻这件事,根本就不关蓝三哥儿的事麻。那张素,本来就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