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幡然醒悟的时候,却没有来得及抓住他最后的一片衣角——
“还能这样的看着你,真好!”秦菁弯了弯嘴角,双臂缠着他的脖子忽而凑上前去蹭了下他的措愣的唇瓣,然后偏过头去,把脸埋在他的颈项间偷偷的笑:“白奕,对不起,我想我是你这一辈子的劫数了。”
既然命运让我们这般相遇并纠缠,那么就这样吧,抓牢你,作为我这一生的依靠,所以在我不主动放手之前——
你可能,永远都走不掉了!
白奕的身子一直半倾在床边,两个人身体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他按在床板上的双手支撑,双方僵持了这么久,这会儿他才觉得手臂酸软,几乎要麻掉了。
他下意识的抬起一只手,想要把她从自己的脖子上扒下来,却是手臂一酸,向床上摔去。
为了怕压到她,他急忙又用力强撑了一下,另一只手护着她的脊背翻了个身,自己结结实实摔在床上的同时,把秦菁的身子扣紧了恰是落在他身上。
莫名其妙的天旋地转,秦菁暗暗惊了一把,抬头对上他依旧有些茫然不解的乌黑双眸,就又笑了起来。
如今在人前,她从不会这般肆意的发笑,每一个笑容都张弛有度,矜持而高贵。
这般笑起来的时候,她的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新月的模样,浓密的睫毛压下来,微颤之下,如同微风过处十里湖上招展的大片荷叶,美的那么自然而洒脱。
这个女子,这般笑起来的样子的确是极美的,妩媚中又有那么一丝惬意的慵懒,竟然——
像个妖精!
她这般模样也是白奕前所未见的,目光疾闪之下,他却匆忙移开目光,躲开她的注视。
秦菁看着他红的有些不正常的俊脸,略一怔愣,再稍一挪动身子腿边忽而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她毕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少女,只就下意识的反应了一下,顿时也是全身的血液逆流,直冲天灵盖,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再不敢移动一分一毫。
这样青天白日的,又是这么个情况——
两个人都各自羞窘的不敢多看对方一眼,半晌之后还是白奕沙哑着嗓子抬手指了指旁边,“那个——”
脸上几乎马上要烧着了一般,秦菁便再也顾不得那许多的翻身滚到一旁,拉过被子蒙了脸。
被子底下静悄悄的,唯一可以听到的便是自己没有节奏的呼吸声和一下快似一下的心跳声。
旁边的白奕小心翼翼的越过她去,下了床。
秦菁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虽然不想见人,她强忍了一会儿还是试着拉起被子一角看过去,这一看,刚刚好就和白奕一直锁定在这里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白奕站在床边,背对着窗口,脸上表情分辨的并不十分分明,秦菁依稀能够辨认出来的便是他微抿的唇角和眼中深不见底的眸光。
记忆里,她还从不记得他曾用这样深刻而厚重的目光与自己这般长久的对视过,这一刻的白奕,看上去像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同——
但到底是哪里不同,秦菁又收不上来。
被子底下秦菁就只露了个脑袋,目光略带几分拘谨和羞涩的看着他。
半晌,白奕却忽又再倾身下来。
秦菁看在他落在床帷上的影子一点一点的压下来,心里不觉又有些紧张,然则这一次他却没有半分过分的动作,只是隔着被子将她拥在怀里抱了抱。
“秦菁,如果有一天,我也像别人那样去争去夺去抢了,你也一定相信我一次好吗?”他这样说着,随后闭眼,将自己的鼻息埋藏在她散乱下来的发丝间用力的嗅了嗅。
以前他不争不夺不抢,过的随意自在,现在他不是已经在帮着自己谋划争夺了吗?
秦菁一时有些没太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白奕却更像是压根就没准备听她的回答一般,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道:“你说的对,你是我的劫,这一生,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这样说着,他便自顾于眉目深处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
“休息吧,我约了萧羽,已经迟到了。”说完,他便再次抽身才床边移开,走到外间整理好衣服、头发,转身走了出去。
秦菁一直看着他的影子在门口的窗纸外彻底消失不见,这才翻了个身拥着被子闭上眼。
这个屋子是白奕睡过的,枕头被子上面隐约似乎还有他的味道在盘桓。
双颊上面飞红的燥热不曾散去,秦菁以为她是睡不着的,但是再睁开眼的时候,外头已经是日暮时分,夕阳的光影打落在半透明的白色窗纸上,暖融融的让人有种想要沐浴在这光影下再睡过去的冲动。
秦菁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正在床边摸索着穿鞋,外头灵歌正好推门进来。
“公主醒了?”她笑着抬捧出手上提着的一个食盒在秦菁面前晃了晃:“四公子刚打发月七送了这个过来,说是估摸着你这会儿差不多也该醒了。”
“哦!”秦菁朦胧着应了一声,穿鞋下地。
方才睡这一觉,她的发髻已经乱了,这会儿索性就整个解开,把头发披散下来。
灵歌把那食盒放在桌子上,秦菁解了头发走过去打开,里面上层是四碟精致的小菜,下层一盅汤配着一碗米饭,应该是刚做好紧赶着送来的,还冒着丝丝热气。
灵歌手脚利落的将里头饭菜拾掇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