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氏和叶予期的千叮咛万嘱咐中,叶琢跟着李三离开了叶家,上了马车。
“娘娘说了,为了保护你的安全,这次寻矿最好不让聂家人知道。所以她到南山镇来,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住在上次的宅子里,而是住到了城外。”李三跟叶琢道,“等一会儿,你先跟我到铺子去,我再派人送你过去。”
叶琢点点头,感激地笑道:“还是娘娘想得周全。”
果然,马车到了李三的铺子处停下来,大家进了铺子,李三身边的护卫便迅速让叶琢和秋月从后门出去,绕到另一边巷子出来,再上了马车,直奔城外。而李三和他的一大群下人则留在了铺子里。
马车一直走了一顿饭的功夫,终于在城外刘员外的庄子门前停了下来。
这刘员外,也曾在朝中做过官,年老时乞骸骨,告老还乡回了南山镇。其儿子也是做玉雕生意的,而且做得挺大,镇上一家叫揽月阁的作坊,就是刘家的。而且,刘家还是为数不多的能从聂家直接买原石的大买家之一。
看来,早在多年以前,二皇子就未雨绸缪,在聂家周围不声不响地埋下了许多的棋子,只等最后的发力。
“叶姑娘,请下车,跟我来。”护卫打开车门,对叶琢和秋月道,又自我介绍,“我姓陈,在娘娘的侍卫队里排第四,叶姑娘叫我陈四便是。”
李三,陈四?
叶琢恍然。
看来李三虽然年老,却也是武功高强之人,昔年做过顾尘的护卫。
叶琢和秋月跟着陈四进了大门,又往里穿过两个院子,最后在一道垂花门前停了下来。门前的一个丫鬟问道:“是叶姑娘吗?”得到陈四的答复之后,便对叶琢做了个手势。“叶姑娘请跟我来。”
这些人都是顾尘在宫里的下人。虽是下人,却也有一定的官职,不是平头百姓能比的,所以他们在叶琢面前并不称“小人”或“奴婢”,而是用了一个平等的“我”来自称。
叶琢微一颔首,跟着这丫鬟进了垂花门,最后在进了一道门后停了下来。
“嘘!”那丫鬟回身对叶琢做了一个手势,便站在那里不动了。
其实即使这丫鬟不提醒,叶琢也不会作声,因为刚一进门。她就发现顾尘了。此时的顾尘身着一件式样极简单玫红色长裙,正站在一丛盛开的紫蓝色鸢尾花前,怔怔地看着那丛花发呆。而樱嬷嬷她们。则站在离她比较远的地方,不声不响。偌大一个院子,院子里和台阶上站着不下十个人,却静悄悄的什么声息也没有。
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顾尘似乎才如梦初醒。她抬起眼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正要回房,便发现了站在院门外的叶琢和秋月。
“叶琢姑娘,你来了。”她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这笑容如此真诚,让叶琢立刻对她生出了亲切之心。
“民女叶琢。请玉妃娘娘安。”虽然顾尘态度亲切和蔼,而且此时正在院子里,地上虽然被扫得十分干净。却也有些灰尘,叶琢却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给顾尘行了一个大礼。
“罢了。”顾尘的态度虽然带着宫里妃子们常有的矜持与傲慢,但却走了两步,伸出手亲自将叶琢扶了起来。
她打量了一下叶琢的身上的穿着。问道:“你身体可有什么不便?方便不方便今天出行?”
叶琢微微一怔,不过随即恭敬地答道:“回娘娘。叶琢并没有什么不便,随时可行。”
顾尘点点头:“那就好。”指着领叶琢进来那丫鬟道,“你跟她到偏厅里坐坐,要如厕或是喝茶换衣什么的,都吩咐她,处理好自己的一切内务。一会儿我换好衣服就出发。”
“是。”叶琢躬了躬身。
顾尘转身去,对樱嬷嬷道:“樱儿,给我换衣;再吩附陈四他们,准备出发。”说着,直接回了屋里。
她的动作倒也利索,叶琢在偏厅里等了一会儿,顾尘就从屋了里出来了,整个人做男装打扮,绛红色的长衫和同色头巾,手里还拿了一把扇子,行动也极为潇洒大方,看不出一点女气,就这么看过去,根本看不出她是个女人。
“走罢。”顾尘对叶琢招呼一声,便径自出了门。
叶琢应了一声,跟在顾尘后面朝门外走去。
对于顾尘要亲自跟她去赌矿,而且还这么着急出门,叶琢有些想不明白。要知道她们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而且还有可能会面临一些危险。像这样的出门,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的风俗,大家都会先看日子,挑一个黄道吉日,到那天早上沐浴焚香祷告一番,祈求上天保佑一帆风顺,这才出门。哪有像顾尘这样,说走就走的?
到了门口,叶琢看了看很普通的两辆马车和车夫,以及骑着马等在那里的李四和两个大汉,忍不住问:“玉妃娘娘,就咱们几个人去?”
她倒不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心,而是觉得以顾尘的身份,再如何也不应该这么简单的出行。
“还有几个暗卫跟着,放心吧。”顾尘简单地说了一句,便上了前面那一辆马车。
叶琢只得带着秋月上了第二辆车。
“姑娘,这一次玉妃娘娘对您好像没有上一次热情。”秋月凑着叶琢的耳边道。虽然前面坐着一名车夫,但她们坐在车厢里,她相信这么小的声音一定传不进他的耳里。
叶琢瞪了她一眼,没有回应她的话。她可不是秋月,只有这么点见识。这车夫看似不起眼,但能跟着一起出去,绝对是绝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