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婆娑的视线里,身材颀长伟岸的夏艺身着一件白色浴袍,胸口处微微敞开,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及他明显锻炼过的健硕胸膛;再往上,他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森冷的寒眸,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冷心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夏艺,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顾锦深。被锁在黑暗的空间无度索取的那段屈辱记忆如潮水翻涌,冷心下意识地往后退,可身后却是紧闭的门扉。
夏艺喃喃地说着道歉,但是冷心却抹着泪恐惧地后退,那一刻他后悔得一拳捶在门上。
但是因为打在门扉上的重重一拳,冷心竟然尖叫着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她如同惊弓之鸟的反应让夏艺忍不住苦笑。她就那么不待见他,被他亲了一下就抗拒成这样子?她已经跟顾锦深离婚了,难不成还要为他守身如玉不成?
夏艺越想越生气,可是蹲在门边的女人却越缩越小,仿佛要把自己缩成一个茧,不让他有碰到她的机会。
但是夏艺很快调整好了表情,仿佛自己从未对她生过气一样。他一股脑把房间的灯全开了,在一瞬间,黑沉的房间立即被光线充斥。
夏艺伸过手摁住她的肩膀,柔声喊着她的名字。
冷心好像终于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那双盈满泪水的眸子映着他的影子,她却突然跌坐在地上,开始大口的喘气。
夏艺眸中的不悦更甚,但他只是抿着唇没有任何语言地抱起颤抖的她放在沙发上,又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轻声道:“冷心,对不起,吓到你了,你先喝杯水压压惊。”
冷心眼中惊怯未退,她警戒的眼深深地望了一眼他,好像在努力地认清楚眼前之人之后才敢接过水杯。
整个过程,冷心的眼睛都在深深地警惕,他坐在她身边仿佛都能感受到她身体本能的恐惧颤抖。
而夏艺只当自己从不在意这种细节,而是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嘴里轻柔地重复那一句“对不起”。
温热的茶水落进身体,冷心才渐渐地恢复失去的体温,连同即将失去的意识,耳边便是夏艺好听的声音不断重复那一声道歉。她如同惊弓之鸟一样霍地站了起来,立即对他说:“对不起!”
夏艺莞尔,眼中却深沉不变:“是我不好,太冲动了。”
此时的冷心才是正常的冷心,刚才那个如受惊的小兽般的女人就像是冷心装出来的一样。
——呵呵,冷心,你想要玩什么花样?
刚才被强迫的心悸还在,让冷心暂时无法完全冷静下来。看着夏艺一如既往的笑带着似有似无的危险,冷心的心头极其不自在。
“你要是不喜欢跟我独处,我去接暖暖回来。”夏艺摸了摸冷心的发,随后便站了起身。
“诶,你等等!”冷心赶紧拉住夏艺。“你在门外不拒绝我,是因为这座房子里也有你奶奶的眼线,对不对?既然这样,你还是别去了。”
夏艺有点惊讶,在那么慌乱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能思考到这份上!但是转念一想,或许她的慌乱是装出来的也说不定,刚才为顾锦深守身而装傻,这时候又要他别出去,难不成还想诱惑他不成?
冷心看到夏艺沉默不语,她当然也猜到了夏艺会怎么猜想她,她脸色微红,一本正经解释道:“我既然答应替你做事报答你,我就一定替你把事情做到最好,没有别的意思。当然,要是我猜错了,你奶奶并没有监视这个家,那你做主吧。”
“不,你猜得完全正确。”夏艺微笑着伸手撩起冷心的发,感受到冷心潜意识地躲避,他脸上笑容更深。“这个家暂时还是我奶奶主事,屋里的人也多是她的眼线。”
冷心微微蹙眉,那一个“暂时”说得好像他恨不得他奶奶早点离世一样。
“你今晚势必要住在我房里,放心,我的床很大,睡两个人搓搓有余。你要是放心不下我,我可以去睡沙发。”夏艺玩味地看着她。
冷心脸色蓦地涨红,甚至回眸不敢看他。
她低眉敛眼的模样甚是妩媚,他抚摸着她额角开始泛白的伤疤,嘴角扯出邪肆的笑容。她是一个耐看的气质美女,难怪顾锦深对她念念不忘!
“时间不早了,你冲完凉去睡吧,明早我就带你去见她。我在外间看文件。”夏艺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掉。
看着炽亮到苍白的灯光下那道桀骜的身影,鼻翼边随着他一起消散的气息,冷心全身绷紧的神经这才敢稍微放松。
是她的错觉吗?刚开始夏艺好像是在生夏涵的气,可是后来虽然笑着跟她道歉却是真真实实生她的气了。
他为什么生夏涵的气?他不是很疼爱夏涵的吗?难道就因为夏涵把她推给他?夏涵把她推给他,冷心总觉得不是因为想撮合他们那么简单。夏艺生她的气,是因为他不想跟她在一起吧?他们两个之间只是做戏,所以他才对她好,甚至因为如此不喜欢她还强迫自己对她好……
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他们兄妹两个都厌恶所以推来推去的玩具——那种感觉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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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浴室外还有一个几近陌生还很貌似很危险的男人在,所以冷心不敢冲洗很久,很快就出来了。但是夏涵给她准备的睡裙又短又薄,要是她穿着睡裙出去,夏艺还以为她想诱惑他,也许更加厌恶她了,所以她在外面加了自己的外套。
她小心地探出头,室外的灯光已经恢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