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望中,冷心不断地哭喊,从起先的试图谈判到后来的低声求饶,可是身上的男人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留给冷心的只有粗重的喘息。
如果不是抚摸她的身体的属于人的手,冷心可能会以为试图侵犯自己的是一头野兽!
男人强硬撬开她的齿在她嘴里肆意的扫荡,他亲吻她的脸颊,锁骨,一直向下,用唇一遍一遍熨烫着她的皮肤,他仿佛在压抑什么又像是在酝酿什么。后来吻好像已经不能满足他的yù_wàng,他轻轻重重地啃她的皮肤,甚至狠下心咬她。
冷心哭得声嘶力竭,身体又被看不见的男人轻薄,那个男人用漫长的心理战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勇气,所有的希望……他抽光她的一切,只留给她无尽的绝望。
在最后的最后,男人好似终于忍耐不住了,又似终于储蓄够了,咬着她的肩胛低吼着……
冷心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人偶被小猫小狗玩弄然后撕裂,她觉得她看到了自己残破成碎片的身体。
他的动作粗暴蛮横,可是她却觉得他在侵犯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某个路人甲。
他不知餍足,他仿佛有用不尽的力气,冷心在清醒与意识涣散的状态中来回转换。她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可是她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就算做鬼也要做一个明白鬼,她使劲地弓起身子扯手上的绳子,她不知道自己扯了多少次,她觉得自己手腕痛得麻痹,她觉得自己的手快断了。
她弓起身子,喑哑地喊出了声,手腕随着身体的反应狠狠地甩了出去,而这一下竟然把绳子给扯断了——
她来不及欣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也要记住身上那个魔鬼的脸!一只手得到了自由,她立即扯下了遮住自己的眼睛的黑布。
映入眼帘的是大大落地窗外不断落下的闪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暴风雨,可是这个隔音一流的房间竟然听不到外面的雷响。
一道闪电落了下来,映亮了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可是冷心来不及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男人宽大的手掌便落了下来把他的双眼遮得严严实实。
她只在缓神的须臾间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眼睛——在闪电的映照下,那双蓝色的瞳孔闪着诡谲的荧光,好像是来自地狱的鬼火!
她不甘心,挣扎着要扯开他的手掌,但是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死死摁住她的双眼,她挥舞着手撕抓他的手臂他的手腕他的手掌,她甚至感觉到带着血腥味的滚烫液体落在她的脸上,但是男人的手越摁越紧仅是没有松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在战栗中彻底昏迷过去。
※
冷心完全清醒过来窗外仍旧是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激烈欢爱之后的气息,还纠缠着淡淡的血腥气味。
她不敢开灯,她怕看到房间里有陌生人,她怕看到狼狈残破的自己,她怕看到一切。为什么要醒过来?为什么不让她在黑暗中消失?丈夫没了,朋友没了,连清白都没了!
她在黑暗中抱着自己,眼中却没有泪水。她现在终于明白了,绝望到了极点,是流不出眼泪来的。如果还会流泪,说明真的没那么绝望。
她隐没在静寂的黑暗里,恨不得把自己与黑暗同化。
她看着窗外的天空变红变白变蓝,映着光线,她看到身上青青紫紫的自己,看到雪白床铺上斑斑点点的不知道来自谁身上的血渍,还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数不清有几个0的支票。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把那张纸撕成了碎片,还不泄愤似地把它们冲进了马桶。
她浑浑噩噩地穿上衣服,走出了那个不知道出于何处的房间,像个鬼魂一样在人来人往的大街游荡,最后竟然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蹲在地上哭了。
有好长一段时间,她竟然想不出自己是谁,也想不出自己该去哪里。可是最后她还是回到了心园,因为偌大城市,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她不能回娘家,不能让父母担心,而她唯一的朋友刚刚在她心中死去……
心园是她的家,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家,那里已经与顾锦深无关了,因为她对顾锦深的期盼也已经灰飞烟灭了。
她要回自己的家,把自己蜷缩成一个茧,不再被任何人伤害……
冷心回到心园之后就开始发高烧,没有人照顾没有人探望,饿了吃饼干,渴了喝冷水,所以体温反反复复一连烧了几天几夜。
她把自己困在房间里没日没夜也不见人,就连她自己都记不起就经过了多少个日夜。
当她想通想透振作起来面对现实时,差不多过了一个月,而这一个月,顾锦深如常从未露过面。
经历那么多的事情,她已经心如死灰。但是生活总要继续,有人不想她好过她偏要活得比他们好!
冷心擦干了眼泪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生活。她以为自己不去回忆,噩梦终会淡去,但是没多久顾锦深就带着一腔怒气回来了。
那天晚上冷心正在厨房煮东西,厨房的推拉门突然被拉开,顾锦深黑沉的面孔随之出现在门外。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冷漠地把一张光碟拍在她的脸上,光碟擦过她的额角,又薄又利的边缘生生地带下了她额角一块肉。
当时倒没出什么血,一则没有割到动脉,二则她严重贫血,就算拿针筒抽都可能抽不出血来。
“冷心,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顾锦深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那是冷心最后一次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