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府前,几个丫鬟家丁站在门外,护卫出动,白管事让人把马车拉来就低头对着缓缓走来的人说道:“夫人,准备好了。”
念青点了点头,笑看花夫人,“今日即便是舍不得也要送你回去了。”
花夫人笑着应了。拍了拍念青的手,她不语,只是看着念青,那双如清水一般的眸子似乎缓缓流淌着一种难以名状的东西,花夫人福了下身子,“夫人的恩,我来日定会相报。”
念青笑着应了。诚然,她说不出不用感激这般话语,花副将夫妇是有恩必报之人,她只想着有朝一日若是风云变幻,花副将能换一个立场,不至于让侯府落得一个惨败。
当然,这话还言之过早,但念青她还是多想考虑一番。
看着马车渐远,念青转回头,望着墙角兀自开的一朵花,她轻轻一笑。“芙儿,李庭,我们也出去走走。”
李庭应了声是,便带领着护卫队跟上了念青的马车。
许是来得迟了,长街依旧喧闹,但已见不到大军的踪影。
念青也不急,命了马夫走一走。
到了最为热闹的东街,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突地,马车一停,芙儿开口就问:“怎么了?”
马夫怔怔看着前方,似乎才听到芙儿的话,一会儿回道:“官差贴告示了。”
念青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掀开窗口的帘子,她见两官差一把告示贴上,百姓们就围了上去。不过瞬间,哗然声顿出。
“岳韧宣被贬了,就连宰相都被降了一级!”
“你看花副将被提为将军了,皇上许他禁军五万兵马…。”
百姓的惊叹声层出不穷,念青听了个清楚明白,她温婉的声音传出,马夫就改了方向,往安平侯府而去。
回了荔园阁,念青便见尉迟墨发半垂,紫袍随意散着,他那双凤眼扫来,一脉悠然,芙儿却是不敢看了,她悄然退了出去,心下咯噔一跳,不知为何,方才侯爷的眼神似有不善。 [
“舍得回来了?”尉迟头也不抬,脸色有些发沉。
念青抿起唇,笑着说道:“当然,我的夫君在这,我还能到哪儿去?”
尉迟瞪了她一眼,方才把她拉入怀里,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这几日不安全,莫要出去。”见念青不解,他继续说道:“宰相的人放走了夜郎王,现在夜郎王一无所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来找宰相。怕是现在宰相府都开始戒备森严了。”
原来如此,人说穷途末路,莫要在这个时候被疯狗咬上了。
尉迟笑着刮了下念青的鼻子,双眼有些晦暗地看向天一轩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苦似是无奈的笑。
“帮着宰相执行这事的人是小叔对吧?”
尉迟一愣,神色却是慢慢凝了起来。半晌才点了点头。
念青噤了噤声,宰相府一倒势必会连累到尉迟风。她温软地趴在他的胸前,低低问道:“你如何想?”
尉迟沉默了起来。他眉眼一低,定定地看向念青。“自从你有了暗兵,我有了暗卫开始,一切便不是你我可以选择。”他把念青拥紧,身子渐渐暖了。“丫头,还好,还有你。”
念青笑了笑,一双手抚到腹上,不只,还有他们的孩子。
这几日全城莫名戒备了起来。即便是fēng_liú权贵也感觉到京城的紧张气息。
宰相冷着脸听着管事送上来的消息,眉头也死死夹了起来。“京兆尹竟然在京中找人,他们在找谁?”
莫非?
岳达也打了个寒战,难道夜郎王到京城了?既是如此,为何京兆尹不大张旗鼓地找人,而是这般潜行?
岳韧宣坐在一侧,闷头不语。脸色并没有好到哪儿去,谁知道他这番回来范珂死了,斐然与他和离,如今他是半步也靠近不了。自己怕是这一辈子都没了掌兵的机会!
一屋子静了。宰相沉着脸回头瞪了眼岳韧宣,“你说你这段日子可做过一件靠谱的事?混事一堆!”宰相说着一口气堵在胸口,那眼神几乎要把岳韧宣给瞪穿了。
“爷爷。”他闷声喊了下,他从未像今日这般失败。半晌,只吐了口气,回道:“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岳常辉眯起了眼,怕是现在皇上也在怀疑自己在南疆动了手脚,现在就等着抓捕了夜郎王。只是,皇上如何能怀疑到?
宰相想着,只觉得头脑发胀,暗想着必定是军中出了奸细。然而,他哪里知道,他的身边又启是都能相信之人?
如此,又过了几天。
今日是入秋以来第三场大雨了,这雨一下,行人都瑟缩了起来。即便是有了出游的兴致,也都回到家中添衣加被了。
路上,倒是空了一般。只有一辆马车匆匆而过,朝安平侯的方向而去。
白管事远远看到马车上的标志,立马让门童好好说话,转头就朝荔园阁去了。
“侯爷,夫人,花将军来了。”白管事话落,门便打开了。白管事见侯爷牵着夫人的手走了出来,他让了让道,却见花将军身影在前,忙躬了躬身子。
才一日,花将军手下就有禁军五万,如此倒是不输于石将军了。
花将军凝望着前方的这对夫妇,目光灼灼。神情激动。雨声淅沥沥,浓眉被雨水沾满,他炯炯有声的双目眨也不眨。
尉迟出了两步,笑盈盈地说道:“花将军今日特地来寒舍来淋雨不成?”
花将军拱手,却是低了低头,“花某虽是个莽夫,却是懂得恩义之人。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