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娘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寒冷的空气灌入她的鼻腔,她急促地咳嗽了起来。
沈紫,不,现在是念青,双手扣住椅子,她转头,微笑着看了那冻得苍白的脸。“娘,下来吧。”云姨娘只是哭着摇头,那鞭子再一次挥到她的背上。
念青那冻得通红的脸霎时又惨白一片。“王妃!”念青似乎用她最大的力气吼出了这一句,身旁的粗使嬷嬷似乎也被吓一大跳,执着鞭子不知道还要不要打下去。
王妃抬起眼,倒是想看看这贱种要做什么?
“王妃,敢问念青犯了什么错?王妃管理王府必然要赏罚分明,治下严谨,若是王妃拿不出证据,念青纵然是卑微的三小姐,也是已经入了谱牒的人,念青死不足惜,他日若有人翻出此事,质疑王妃的能力,怕就是念青的不是了。”念青抿紧唇,是的,她在赌。黑白分明的双眼紧盯着王妃,那双原本总是怯怯的双眼此事却是盛满了笃定和咄咄逼人。
不仅是王妃,在场的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一向胆小懦弱的三小姐怎么敢和王妃叫板。一时不少人倒是起了看戏的心情。没有人去关注三小姐和云姨娘身上的鞭伤。
前堂里,觥筹交错。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跑到侍卫跟前,眼睛朝着里探,却是不敢说一词。侍卫们只管里面三人安危,也不去理这一个小小的丫鬟。这丫鬟正是云姨娘的贴身丫鬟芙儿。
安平侯早就察觉了这一场景。见皇上和凌云王酒意正酣,霎时清冷的双眼顿时出现迷离光彩,“皇上,王爷,这酒真是好东西,只是容易醉。( 透风。”皇上和王爷本还想留他一会儿,见安平侯双眼迷离,就甩了甩手。
芙儿在外面转了半天,看见一个紫袍男子,玉冠紫袍,贵气逼人。她病假了也是乱投医,见他往院子的梅花林去,她便偷偷跟在身后。
“出来吧。”温厚的声音传来,芙儿心中一跳,倏然跪下,“请侯爷救救二夫人和三小姐,王妃要打死她们。三小姐被冤枉偷吃了王妃的血燕,现在正在执行鞭刑。”芙儿双眼急地通红,盯着侯爷那金线靴子,希望这靴子能动一动,往那倚翠园去。
静,只看到梅花芳菲落,雪地却不是只一味地苍白,粉粉的落在雪地上煞是好看。就在芙儿以为要一直跪在地上赏梅的时候,那背对着她的男人却是移动了脚步,“前面带路。”
到了依翠园,那紫色的身影并没有立即上前去,而是立在假山旁,悄然无声,芙儿忍不住想低声开口,却触到安平侯那双冰冷的眸子,霎时骨头似乎也要被浸透结冰,纵使心急如焚,也只能闭嘴。
依翠园里,众人都屏住呼吸,深怕王妃被三小姐激怒,自己便成了城门池鱼。
王妃听得念青那一句“他日若有人翻出此事,质疑王妃的能力”时,便收紧了握着茶杯的手。虽然王爷不管后院之事,但是这小贱种毕竟是入了谱牒的,族长对子嗣相当重视,王爷也不敢对族长所言存有异议。好!就让这小贱种死得明白。
“本王妃的血燕乃是圣母皇太后亲赐,你个小贱种未经过本王妃的允许敢以下犯上,偷吃血燕,既是对本王妃的不敬也是对圣母皇太后的不敬!”
念青听完,哂然。有意思,一个小小的血燕也能牵出圣母皇太后。以自己目前的身份,还不知道是不是下人不敬直接诬蔑,这王妃当真是傻还是宁枉勿纵。
“既然是圣母皇太后所赐,那这偷盗之人一定要查清楚,万不能随便交个人就敷衍了过去,怕是圣母皇太后以为王妃不敬。王妃若是不想沾上这不敬之罪,还请王妃请出人证物证。”念青说完,泰然看着王妃,那眼神却不同于刚才,竟透着运筹帷幄之势,似乎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张嬷嬷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到三小姐这句话由不得抬头看了她一眼,这还是她认识的三小姐吗?才一句话就将自己的大不敬之罪转到王妃头上,她忍不住开始打量起三小姐了。
王妃脸上也露出了狐疑之色,但一听这大不敬之罪却是如何也要撇清的。“来人,把马婆子带上来。”
云姨娘有些紧张地握紧了念青的手,念青朝她点了点头,嘴里喝着暖和的气,“娘,您先到一边休息,相信女儿。”现下穿越,上天没有给她时间去想为何会成为一个庶女,只是身为女儿,万没有让母亲受苦的道理。
云姨娘心里惴惴,也知道自己不能让她担心,也退到了人群里。芙儿见二夫人退入人群,急着就要上去。
“这药,你要马上给二夫人抹上。”
芙儿见手上的药瓶,朝安平侯点了点头,立马冲了上去。
念青看着一个丫鬟到云姨娘身旁,见她手上还拿着伤药,顿时心里微安。
噗通一声,那马婆子跪了下来,那狠辣的双眼死死盯了念青一眼便开始扯着嗓子喊道:“王妃,这两天三小姐常到厨房来要吃的,奴婢没给,今儿个血燕被偷吃,一定是三小姐吃的。”
念青冷笑,“王妃,您把念青抓来,刚刚一定是听了马婆子的话,敢问马婆子之前可是如此说的?”
张嬷嬷怕念青诋毁,便开始说道:“自然是,奴婢就在一旁,也都听到了。”念青扫了张嬷嬷一眼,穿的比一般的妈妈婆子好,应该是王妃身边的得意之人。她又问道:“那敢问当时是谁拿了马婆子?”
张嬷嬷不知道三小姐所问何意,看了眼王妃,王妃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