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了披风,良辰抬手将后头的帽子戴在了头上,方才出门可是觉察冷了的,这才笑着看向花锦:“无妨,我去看看罢了,你便也别操心了,只管好生养伤就是。”
花锦犹豫,瞧那样子像是干脆想要坐起身来一般,无奈一动便是被良辰猛地上前按住,吓得皱眉呵斥道:“乱动什么,元宝不是说了要好生卧床休息了?”
“可是小姐,奴婢想跟在你身边……”花锦说着却是看了一眼自个儿的伤处,越发显得焦急了。
良辰却是看着她焦急的样子笑了出来,忍不住动手将花铮朝着那头一推:“得了,我有分寸的,定然没事,花铮好生照顾着花锦,你们也千万小心些才是。”
说着便是不顾两个丫头有些不赞同的眼光,还是坚持招呼了一直站在角落里头的丫头出门而去。
那低着头的丫头在前头提着一盏灯悄无声息引着,便是朝着偏厅招待石页之处走去,一路所过之处,除了风吹来的呼呼声音并不曾再听到什么,可却又叫人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不对。
那丫头也是个胆子大的,偏厅离着这里虽说不过数步的距离,可到底院子里头是一片静谧,若换了旁人,大约早就害怕了,偏那丫头举着灯走得很是稳当,便是叫良辰瞧着忍不住笑了笑。
终于前头的屋子窗户有灯光透出来,却是不像是里头有人的样子,良辰瞧得又是微微皱了眉头,这样安静,也不知是来做什么的。
可不管是做什么,良辰都打定主意要将人速速哄走了,可切莫要耽误了她的事才是。
对着前头的丫头点了点头,那丫头忙轻声上前叫门,可于无边夜色中这声音仍是叫人觉得颇为清晰。
也不待里头人应了,丫头便是推开了门,引得良辰进了去。
“石七哥,深夜到访,有失远迎。”良辰进得门来,便是自个儿将帽子取下,浅笑着轻声唤了一句。
实则因着在花灯会那里的混乱,加之回来之后一直忙着安置花锦并为之疗伤,良辰哪里还顾得上打理仪容,尤其方才外头风大,即便是带了帽子也忍不住吹得鬓发有些散乱,因而这会儿人进来,其实是看起来有些疲惫及略显狼狈的。
良辰笑着,因着一路同行的情谊,加之过往的交情,唤他一声石七哥并不为过,只是后面的两句却是又略显疏离了。
便是良辰心里不曾忘记他两次提了所谓的负责,叫良辰不得不告诫自个儿要与之保持些距离。
石页本就是在厅中站着,看着墙上一幅并不出奇的画,听得声音便是转过头来,霎时一张俊美异常的脸庞伴着微微摇曳的光晕映入良辰眼帘。
良辰有时会忘了石页拥有一张很是俊美的脸庞,只因她身边之人多是相貌上乘的,清秀佳人,艳丽美人,翩翩佳公子,叫人瞧得已经不觉得稀奇了。
加之石页向来寡言少语,有时若是不出声,即便是同在一张桌子上坐着,他也有法子叫你一时忘了他的存在。
如他这般性格的,便是想要不引人注目说难也不难,可偏偏他这张脸作祟,三不五时便是会叫人惊艳一把,比如此刻,在后头显得不算光亮的烛光面前,那一张脸却是陡然显得惊艳绝伦。
用惊艳来说一个男子,脑中闪现这个词的一瞬,便是良辰自个儿也是被吓了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