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在旁抚额叹息:这是准备揭过去,不追究了?
“大奶奶!”
乳娘不依,大奶奶怎么又犯了心软的毛病,胭红投毒害主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轻轻揭过?
若以后都有样学样,那还了得!
“少装好人!我既敢做,就不怕事发!”
被宽宏大量的胭红反倒不领情,恶狠狠啐了一口。甚是嚣张:“要杀要剐,任凭发落,用不着你来扮慈悲!”
“胭红,你……你一小就在我身边当差……我自认待你不薄。”
被啐的表姐神色忧伤:“你说不想做通房……”
虽说贴身大丫鬟可视为通房预备役,但胭红是说过,希望将来能放出去。
“情份?”
胭红冷哼:“你是主子,做奴婢的哪敢跟你有情份?”
哎哟喂!我怎么就看不懂了!
看热闹的锦言看不下去:
这做错事的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受害人反倒一心示好委曲求全?
这事。拧巴的!立场掉个了吧?
……
“胭红是吧?合着你居然还知道她是主子?”
咱先别急着撤诉,这情况还没交代清楚,如何做案,有无同谋背后主凶,这什么都没问的,怎么就能揭过去了?
怎么处理,那不是最后一步的事?
前头还什么也没交代呢,承认归承认,还得有供词。
这位表姐,好人做滥吧?
就这性子。和离后怎么办呀,她行不行啊……
“投毒背主是个什么下场,你自己应该清楚,逞强斗狠的就不必了,先把事情交代清楚,至于如何惩处……”
锦言轻笑:“你自己都说敢作敢当,想来知道下场如何。”
不管她们主仆间前头的恩怨如何,就凭这胭红自打进屋后的表现,锦言对其无好感。
一不是主子将她绑着送上张大的床,是被张大强了。主子在这件事上,既不是主凶也不是帮凶;
二、冤仇有主,谁强的,要报仇也应该找谁。迁怒他人算什么本事?真想报仇,在床上将张大阉了,也不是没机会;
不敢找真凶,就找个软的?
还理直气壮,吃定了她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什么人呐!
……
胭红并不知道面膏里有什么。
面膏是平妻身边的大丫头给的。
胭红用它将原先用的替换掉。
除了面膏还有一小罐水状膏,透明黏稠。
那丫头让她提前在棉巾上倒些上去。揉搓干了,无色无味的,看不出做手脚。
真强!
锦言点赞,平妻身边真有能人,太有创意了!
充分利用山药黏液的特性,伤人与无形之间。
洗脸,脸是湿的,用带黏液的棉巾擦拭湿面,痒痒!
再涂点面膏,更痒!
洗去面膏,擦脸,愈痒愈烈,煎熬。
奇痒,免不了抓挠,颜面受伤,面容丑陋,严重者或有毁容。
棉巾用后清洗,洗掉证据。天衣无缝。
面膏没来得及更换,若非锦言发现及时,若非百里霜深度不信任,胭红随时有机会换回来。
“……就算被怀疑,抵死不认账就是。奶奶会保着你的……”
平妻的丫头如是说。
“怎么承认了?”
锦言很好奇:“不是让你抵死不认吗?”
“若没有世子夫人和侯夫人出面,奴婢自然是要抵死不认的!”
胭红答得光棍:“在您两位面前,平妻奶奶自己都硬气不了,又怎么会保奴婢?横竖她们主仆也可以咬定奴婢诬陷,抵死不认。”
哟,挺明白,挺识实务的嘛!
这会儿看着倒是个聪明的。
“既知平妻不可靠,为何还甘为她用?她许你何种好处?”
这丫头又不是个傻的。
“事成后会提奴婢为姨娘。”
这句答案着实出乎锦言的意料!
凡事都有动机,为利所趋尚能理解,可,这个利益?
话说,不是因为被迫通房才恨上原主子的?
怎么转头,竟为个妾位合谋给原主子下黑手?
真的不懂吔!
“这有何不能?侯夫人不曾为奴,自然不知做下人的想法。”
胭红一脸理当如此:“奴婢原想做正头娘子,将来做个得脸的管事嬷嬷。既然失了身,被迫改了路,自然要选条有奔头的。”
“通房若不能升姨娘,年纪大了还是要被配出去,凡有头有脸的管事都想娶个清白身,欢天喜地接手主子用过的旧货的,多半是没出息的。”
胭红细数通房的前景,果然是个没什么前途的职位啊!
“抬了姨娘,就是半个主子,不会轻易发卖,若有子嗣傍身,一辈子无忧。奴婢做了通房,自然想要往上走的。”
好吧,听着是很有道理。
抬姨娘升妾位,是通房丫鬟最理想的晋称之路。
可是,若要抬姨娘,原主子为正室,不也有这个权利吗?
“那怎么能一样?”
胭红不屑。
……
锦言小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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