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侯爷,请用茶。”
眼瞅着香珠儿将茶盏放到了永安侯面前,平王世子的眼睛愈瞪愈大,有破眶而出的倾向……
他看到了什么!
与之相反的,任昆的眼睛去微微眯起,不动声色下,是僵硬的身体,以及越来越浓的厌恶感……
他坐着没动,任由那女妓将茶放在自己面前,她微倾身子弯腰放茶时,臂上挽着的红纱披帛蹭过他的袖子……
那股陌生的香气也愈发刺鼻……
任昆只觉一阵恶寒。
这用得什么香!熏得犯呕。
香珠儿放下茶,美目盈盈,眼风含笑瞟了任昆一眼,欲语还休,退在一旁。
这后来的年轻公子,竟是位侯爷!
看世子等人对他的态度,地位权势竟是在他们之上!
平王世子,是下一代的平王爷,对上这位俊美的公子,居然做低伏小……香珠儿自小接受的是瘦马培训,不小心得罪了位资深妈妈,才被转卖给了香香馆。
来京时间不久,任昆素又不逛青楼,是以她并不知大名鼎鼎的永安侯。
见了任昆,香珠儿动了心思:
世子虽好,姐妹和妈妈都讲过,将来可以求世子帮忙从良,脱籍后的却不能当良人相托终身,别的恩客提上裤子不识人,平王世子是出了楼不认识。
不纳妾,不招惹良家妇女自家丫鬟,只在青楼睡美眉,平王世子的规矩人人皆知。
若是,这位侯爷可以……
人,是退在了一旁,大眼睛含情脉脉,左顾右盼。
香珠儿是个聪明的,平王世子现在是自己的金主,得罪不得。至于这位爷,刷刷存在感,留个印象就好。
几位爷的表情太怪异,各女子皆噤声。场面一时静默。
“那个,哥……”
平王世子咽咽唾沫,觉得自己有必要活跃下气氛,身为主人也不能太小气:“那个,哥。这是香珠儿。”
他将香珠儿拉过来:“新花魁,扬州来的,快给侯爷见礼……”
向来擅长插科打诨的平世子也有笨嘴拙舌的时候。
香珠儿含娇带羞给任昆行礼,胸前风光尽显无遗。真是瞌睡时有人送上枕头,平世子真是好人……
“那个,哥,哥,”
平世子吭哧两声,永安侯今天太反常了,他也失了平常心。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一咬牙一跺脚:“香珠儿kāi_bāo没多久,没侍候过别人,哥哥您若是,若是……”
壮壮胆子,后头那句“哥哥您若是喜欢就收用了吧”愣是没敢出口。
“说什么混账话!”
已检验出结果的永安侯心情不错,见那几个纨绔面露呆怔,跟着频频点头,不觉好笑:“你当人人都象世子妃那般好性儿?”
平王世子妃从来不管夫君到青楼的行为,有人为她抱不平。她还会劝慰对方:“……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的?他又不往府里领,家宅清静,就当逛花楼子与逛花园是一回事。”
说到有别的女人,世子妃更想得开:“……这与跑马打球没区别。他愿意犁地尽管犁,洒不洒种子的不打紧,秋后无收就好。”
平王世子听了这笑话,大赞老婆贤良,愈发洁身自好,在青楼孜孜不倦地犁田播种。身体力行间不忘洒种之后上一碗杀虫剂,以不负老婆厚爱。
……
“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平王世子嘟囔道:“眠花宿柳乃fēng_liú之事……”
噢……任昆点点头,fēng_liú之事啊……
男人都是这般说辞,女人却深恶痛绝……忽然想到若是自家夫人知道自己来了青楼,会是何种反应?
会不会嫌不干净?
眼前突然浮现出小丫头皱着鼻子,满眼的嫌弃与忍耐……
本就全身的反感与不自在,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本侯有事先行一步,你们继续。”
“哎,哥!侯爷,您……”
平王世子伸手没拉住:“您,怎么这就走了……还早着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任昆想起今天晚了,也没差人回府告备,不知锦言以为他有应酬已经用过晚膳了,还是干等着没用,忙大步流星往外赶:“真有事!”
“哥,那您几时有空再来?”
这香珠儿我给不给您留着啊……
“今天赶巧了,下不为例。”
哪里还会再来这种地方!啰嗦!
任昆不耐烦地挥挥手,小丫头还等着回府吃晚饭呢。
来得突然,去得更干脆。
剩下的几人你看我,我看你:
我说哥,刚才是永安侯任子川来过吧?我没眼花吧?
弟弟,你没眼花,是永安侯没错。
哥,永安侯不是……那个吧?怎么能进青楼了?
老弟,是男人都爱烟花之地,这不稀罕,问题是,你说侯爷那话什么意思?
哪句话?
就是那句,说世子妃好性儿的那句话,听着,怎么……怎么象是惧内啊?
呵呵、哈哈、嘿嘿……
这句引来一连串的爆笑。
惧内?谁?
永安侯惧内?太好笑了!
“兄弟!”
平王世子拍拍思路跑马的这位,语重心长开解道:“全大周的男人都惧内,任子川也不会怕老婆的……”
“哥几个记好,永安侯的,有的没的,都少嚷嚷,我丑话说前头,任子川脾气可不好,惹了他,哥哥可没那么大的脸面说情。”
管他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转了性子,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