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锦言微笑着附合,然后低下头,似乎不知所措。
既然欢呼雀跃与淡然处之都不对,那她就含羞低头装沉默吧,本来这生不生儿子的事,也轮不到她来做主。
见她垂下眼睫,掩藏了表情,任昆微微眯了眯眼睛,果然是不在意的啊!
“太好了!”
长公主喜得语无伦次:“谢谢菩萨保佑……何嬷嬷,快取了早前那方子,给侯夫人好好调理调理,她太瘦了,要补补……”
何嬷嬷欢天喜地应下,就要付诸于行……
“不用那么麻烦,”
永安侯语调淡然:“后院又不止她一个女人……”
“你说什么?”
长公主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你是说,不生嫡子!?”
锦言继续低头不语,本来后院也不止她一个女人,永安侯要生儿子,当然可以挑人来生的。
既然最好能一举怀男,自然要找更成熟些更女人味的,比如集芳院里琼花姑娘那般的或是张姨娘那般的,都比她更有女人味,看起来也更好生养。
见自己如此说,她都没反应,任昆的火就蹭地窜起多高,果然是不在意的!果然是不想给他生儿育女的!
念头至此,心就一哆嗦,羞恼之余还有几分失落与不甘:“嫡不嫡的,养在嫡母名下就是!”
硬压着怒火,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
“那怎么能一样?”
长公主拨高了嗓音:“总归是庶子,生母身份太低……”
哪有不生嫡子却生庶子的道理?
“那就把生母的地位抬起来!”
任昆不耐烦,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锦言,不信她听到这里,还会是没反应!
“把生母地位抬起来?”
长公主傻眼了,这是,这是……儿,这是。不想让锦言给他生儿育女?
他不是向来只对锦言假与辞色,怎么会……
“不行!我不同意,哪有正室夫人不生子,却让个没名份的女人抢先的?”
长公主寸步不让。锦言哪里不好了?再说,昆哥儿这种情况,若此番松了口,用了别的女人,一旦有了子嗣。以后想要嫡子或许就没可能了……
想她堂堂长公主府、永安侯府的继承人,怎么能有个上不得台面的生母?
“夫人怎么说?”
任昆见不得锦言置身事外,从牙缝里挤出一字一句。
“一切但凭侯爷做主。”
她能有什么意见?
生孩子这种事,避之不及,正愁闷找不到推卸的理由呢,永安侯自己先跳出来要把她摘出去,高兴还来不及,哪有不顺手推舟的道理?
你……
任昆只觉得一记巨浪闷头砸过来,顿有窒息之感。
他张了张嘴,吐不出只言片语。原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定然是不同意的,只要她有一丁点儿的不情愿,他立马迎合母亲的意思……没想到!没想到!
想欲摛故纵却玩砸了的永安侯郁怒的要吐血,失望之中恼羞成怒,隐约还有几分被嫌弃的难堪。
“不行!”
长公主出言否定,这个傻丫头,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种事最吃亏的是她!
一旦有了庶子,她一个没有嫡子的正室,还有何地位?若只得一个,必定会是爵位的继承人。母以子贵,生母的地位必是要抬高的,到时候,她一个没有娘家倚仗的正室。谁还会把她放在眼里?
这孩子,忒傻了!以夫为天,也不能把自己应该得的都拱手相让,若真依了昆哥儿,以后,这府里哪还有她的位子?
“昆哥儿。子嗣是大事,嫡庶有别,不能乱了纲常。”
长公主继续坚持,这小子,是故意的吧?当初只说必会有子嗣,自己也就想当然地认为定是正室所出的嫡子,哪知,他竟又闹这一出!就知道不会消消停停地,皆大欢喜。
“哪里就乱了?庶子不好听,那就平妻贵妾好了。”
任昆的视线一直盯着锦言不动,心头火气足,拗上了,非要逼着,试出她的底线……
那么喜欢孩子的一个人,却不愿意孕育自己的孩子?是不愿意生养还是不愿意生养他的孩子?
永安侯一头钻进牛角尖里,全然忘记一直以来,根源在于自己的取向,而不是锦言愿不愿的问题。
只一个念头,小丫头一直远着自己,瞧着笑语晏晏,内里清淡疏离,并未将自己放在心上……
其实侯爷还是蛮敏锐的,直觉颇准——锦言还真就是从心底排斥生孩子的!
“你!”
长公主气得哆嗦,愈说愈不像话!贵妾倒罢,这平妻位是随便能许的吗?
任昆只管盯着锦言,略带嘲讽:“……夫人?”
在她眼里,这侯夫人的位置也是可有可无,不值得稀罕吧?
“是。侯爷中意集芳院哪位姐姐,尽管吩咐。”
锦言答得干脆。侯爷您不用老盯着我,用眼光威胁,我不会坏您的事,不管你是真要生儿子还是做戏,我都听您的指挥行动。
永安侯的瞳孔无意识地缩了起来,她,竟是当真的!竟是当真的……心中悲苦,怒极反笑:“夫人素来能干,你安排就是。”
说完,甩袖而去。
“哎,你回来……”
长公主喊了声,回头不禁埋怨:“你这傻丫头,怎么能就这么应承了?你知不知道后果啊!”
你让我说什么好!长公主恨铁不成钢,我这厢为你谋划,你自己却先倒了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