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永安侯的双眸瞬间迸射出惊人的喜悦,光彩灼人。他欢喜地想笑,嘴角尚未翘起,眼泪抢先一步涌上。
言儿!听到了吗!你是最厉害的!
他就知道他家的小丫头是最厉害的,比谁都厉害!
刚才直坠深渊的心陡然插上了希望的翅膀,迅速向着光明奔去。
“……侯爷,是有两分希望……”
不是他有心泼冷水,侯爷已经丧失理智,这鬼神之方谁知道好用不好用,万一是回光返照也说不准。
太医令行医多年,深知若一直没有希望还好,患者家属悲痛急怒后就会接受事实,着手准备后事,一旦其间有过微弱转机,希望升起,再让他们接受不好的结局就会格外困难,少不得要迁怒医者。
“夫人一定会好的!”
没等永安侯回答,夏嬷嬷抢先出声,你个庸医,什么方子也开不了,只会让人节哀顺便!眼下明明有了转机,还在这里说丧气话!
我家夫人的能耐是你能知道的吗!
夏嬷嬷对锦言向来言听计从,实打实的铁杆粉,听不得任何质疑。哪管什么太医令不太医令的,治不得夫人就是庸医!
任昆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神色认真:“夏嬷嬷说得对,你只管半个时辰把次脉,把方子斟酌好就是!”
言儿的方法你不懂就不要置喙,什么通不通的,本侯管你医理通不通,言儿好了就是通达的硬道理!
太医令唯唯喏喏,退到一旁,与隐形人一般的左太医商量方子了,照这个样子,侯夫人或许真有转机,那他们应该开什么样的方子,身体既能承受的住又能治病?
时间过得又快又慢。架在火上烤的心情可想而知,这一晚,长公主府无人入眠。
夏嬷嬷守着计时的香,不眨一下眼睛。唯恐错过了早了或晚了的;
任嬷嬷轻手轻脚进出,吩咐准备物品;
外屋、廊下、院子里,灯光明亮,各处当差的下人都各司其职,随时候传。
随着脉相的增强。太医令终于提出一个积极的建议,给夫人按摩四肢,加快气血流动,或有增益。
任昆不假他手,在太医令的指点下,轻柔地按摩锦言的手脚,遇穴位处轻压,不敢大力刺激,以免过犹不及。
……
正院里,长公主亦未眠。
何嬷嬷寸步不离地守着。生怕她被这巨大的打击击跨。
太医来了!开不出方子!
太医令来了!也开不出方子!
侯爷听了夏嬷嬷的建议,给夫人喂盐水!
太医令反对此举!
侯爷请您派人到宫里请药!
药不对症!
侯爷间隔时间又给夫人喂糖水!
侯爷派人出城去请栖云大师了!还没回来!
侯爷要发重金悬赏!
太医令劝说此举对夫人不利!
暂缓!
……
一道道即时消息如水般从榴园传过来,长公主越听越绝望:
太医没法开方子了?侯夫人一直不好吗?
……是,夫人体气竭衰,失血过多,无力行药……太医说切不到脉,仅余心脉一息……
不能开方,无药可治!
这么说,锦言的性命保不住了?
失血过多……因为胎儿流产没有及时救治!
是她!是她害死了锦言!
是她害死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孙子!
都是她的错!
若她能相信锦言,信她的人品。若她不是只顾着自己的感受,给锦言一个辩解的机会……不,不是的,锦言说了孩子是侯爷的!
是她没听……是她充耳不闻!只愿相信自己认定的事实!
是儿的骨肉!
是她,都是她!
长公主猛地站起身来要向外走,何嬷嬷一把抱住她:“殿下您要去哪里!”这个时候,您哪都别去,呆在这里等结果最好。
殿下这般疼爱侯爷,又这般骄傲的人。因她的误会弄成如今的局面,若侯夫人真有不测,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殿下殿下,榴园那边,有侯爷在呢,太医令都在,您等信儿,好不好?侯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您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放开。我害了锦言,害没了昆哥儿的骨肉,我去赔他……”
长公主性烈如火,不管不顾,她一想到锦言肚里的孩子也没了,锦言也活不过今晚了,昆哥儿失妻又失子,偏又拿她这个罪魁祸首没办法,一想到从此后昆哥儿会恨上她,却碍于孝道不能如何,母子间芥蒂永远难消除,她就忍不得!
是本宫做错了,本宫下去给她们陪不是!
世间长公主这一类的人不少见,刚愎自用,嫉恨如仇,一点就着,听不进任何解释,遇事就做绝,偏她还不是真坏,若真有颗黑心也就罢了,受害者也能坦荡荡地恨,光明正大的报复回来。
偏这一类人,绝的时候不给人留半分活路,也不给自己留余地。遇到这一类人,真需要绕着走。
“殿下!”
何嬷嬷心道您这不是添乱嘛!还嫌不够闹腾啊?
侯夫人那边生死不知,能不能救回来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您这边再要死要活的闹,您这哪里赔罪,您是要逼疯逼死侯爷?
漫说夫人还没死,就是真死了,侯爷能让您抵命吗?
您抵命了,侯爷还能活吗!
侯爷还有脸活吗?驸马呢?
届时您是得偿所愿了,其他人呢?万一夫人救过来了,还是得死啊,侯爷、驸马,这满府上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