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继续下去,装作刚醒:“……唔,世子爷回来了?”
桑成林动作一顿,小声讪讪道:“吵醒你了……”
动作是停了,借着酒意蒙脸,恋恋不舍不想松手。
“噢。是我睡得浅,不早了,世子爷早点睡吧,明儿还要上朝……”
声音轻缓。却透着股坚持的拒绝。
“……是,这就睡这就睡,霜儿,我,我就是想抱抱你。没想别的……”
桑成林不想松手,他知道不能干别的,也没敢有别的想法,抱抱,抱抱可以吧?
百里霜沉默了片刻:“世子爷何必委屈自己?明天您在府中挑两个顺眼丫鬟歇外书房吧,初一十五宿正院……”
“我不歇书房,哪儿也不去……”
不待她说完,桑成林急急截下她的话:“我就住这儿……你在哪儿,我就跟你一处儿……霜儿……”
明明应该是理直气壮的,这是世子住的正院。他的院子,谁也不能让他走,语调间却透了几分惶然与隐隐的哀求。
这是百里霜第二次与他谈这个,自从数月前她住对月回来后,他们之间有过一次正式的谈话,她直言不讳,以后将不再阻止他找通房暖床,除了不能纳妾给名份外,她不再拦着他找其他的女人。
“霜儿……霜儿……”
绮念瞬间烟消云散,他知道她不喜欢自己这样抱着她。若是个识相的,就赶紧松了手,躺到一边。
可是他又不想,他怕放手了。她会离他越来越远……就如同,眼下他虽然搂着她,却清楚明白的知道,她的心并不在这里……
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说的就是他吧?
心,钝钝的痛……
“睡吧。”
百里霜心底暗叹。他这是何必呢?她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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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嫂子说什么了?”
任昆知道百里霜今天来,只是她这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是与百里谈了什么想不通的话题么?
“什么?”
陷入沉思的锦言猛然被唤醒,吃惊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想什么这么入神?”任昆好笑:“是百里说什么了?”
“没有。她没说什么,就是探病,然后随便聊聊。”
锦言心不在焉打发他:“别的没说,家事不外扬,我知道的。”
“那你在想什么?”
任昆好奇,不是百里,那是为什么。
“思考……唔,我在想自己是不是有圣母潜质?”
圣母和小白花都是可怕的物种,她这么轻易地就放下仇恨,是受师父教诲,心胸开阔为人豁达呀,还是她具有圣母潜质?
这可是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盛母?那是什么?”
任昆没听懂,是个人还是个物件?
“噢,类似菩萨……”
真要解释,说来话长,说了你也不懂。
“哦,菩萨心肠吗?你素来心善……”
永安侯的理解力还是蛮不错的,可惜,马屁拍马腿上了。
某人眼一瞪:“你讽刺我?”
菩萨心肠?她哪有?是说她善良的象个球,谁都能踢一脚?
“怎么会?”
眼见风向不对,任昆忙义正词严澄清自己:“真机师父是道祖座下子弟,僧道有别,怎么会与菩萨是一家?”
你!
永安侯又一次颠覆了锦言对他的印象,这哥儿们,跟谁学的啊,撒娇无赖的手段都用得出来,哪还有半分的冷峻与不苟言笑?
“言儿,提个小小的要求好不好?”
既然说到道祖这个问题,借机把话说开,言儿哪里都好,就是脾气不外露,不知她是真没生气还是憋肚子里不说。
“师父她们吧,是世外高人,必须高深莫测。咱现在,在红尘里打滚,免不了俗,我哪里做得不好,你直接告诉我,别让我猜来猜去也没改对……您是仙姑道行高深,我不行呀,不懂识心术……您随时提点着,打骂没问题,任你差遣。”
“什么意思?”
这是说她不够坦率?
“不是,是我太笨,怕惹了你不高兴自己还不知道。给,这是侯府的平面图,等你好了,我们一起过去,你想要怎么布置?”
点到即止,任昆转移了话题,心下愧疚,她是侯府的女主人,却从来没踏足过,实在是自己不好!
明天要吩咐三福把库房册子送进来,私房什么的,都交给言儿,她会不会开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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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谢谢雨丝弥漫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