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风寒,冻残了枝头最后一片黄叶梦。
一大早,任嬷嬷如常安排工作,一个小丫头笨手笨脚洒了几块备用的银霜炭,受了好一顿数落。
锦言听着那小丫头小声抽泣,有些不落忍——这搁现代还是个小学生呢,搞不好早晨还得爸妈帮着穿衣服系鞋带……
又不好插手介入任嬷嬷的职责范围,心知她并不是个严苛的,只是那小丫头撞枪口上了,等她迁怒完了,气出了,自然就不郁闷了。
昨日,任嬷嬷在院中期待了一天,临到晚上也没见着永安侯的身影,她一打听过,方知永安侯前一日下午就带着井梧轩那位出城去牛山打猎去了。
这有什么呀,人家那两位才是正经的恋人!
锦言一点也不奇怪,说是初一十五过来,谁也管不住侯爷的腿呀,再说了,她打心眼里不在意此事,来不来的,她都是明面上的永安侯夫人,侯爷这种所谓的抬举,对她来说真心不算个事儿,但对任嬷嬷这样忠心耿耿的家生子而言,这种原本说好了给正妻的体面,却又让个小倌抢占了,实是气不顺心不平!
哎,还是不够淡定啊……
锦言暗自摇摇,长公主昨天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应该是永安侯这个初一十五闹的,给了希望,以为转性,临了一转身发现一切如旧。
人总是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其实自成了亲后,除了初一十五,一个月永安侯怎么也要有个五六天是宿在井梧轩的,这个,被她们选择性的忽略了。
让她说呀,这还是少的呢,怎么着不得夜夜笙歌晚晚交颈?
才五六晚?永安侯,这,不行啊……
任嬷嬷的火气去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挥手让小丫头退下了,一个婆子走上前,轻声说了几句,任嬷嬷就面带喜色忙迎了出去。
不一会儿,神色轻快地走进来回禀:“夫人,侯爷差了身边的二福过来送东西。”
“那就劳烦嬷嬷收好。”
锦言心道不就一个月来喝两次茶,不知这次又自带了什么物件过来备用,反正永安侯的东西她是不会沾手的。
“是送给夫人的,得劳烦夫人自己收下。”
任嬷嬷笑盈盈开口。
给我的?
锦言狐疑,永安侯会送东西给自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脑子里立马放电影似的将这半个月的言行过了一遍,自信没什么不妥之处,一直老老实实呆着,应该不是借送东西来敲打自己的。
“噢~~那要多谢侯爷了,帮我拿上来吧。”
锦言眉开眼笑,面露惊喜。
任嬷嬷笑嘻嘻从身后的婆子手中取过一个用深蓝厚毡子罩着的长方体物件,东西不大,看起来象个箱子或笼子。
“夫人,您瞧,就是这个。”
任嬷嬷将罩着的厚毡子掀起来,献宝似的举起。
锦言含笑观瞧,见毡子下露出一个做工精细的竹笼子,笼子里铺着厚厚一层白草絮儿,草絮儿中间鼓起一团小包包,小包包下间隐约有肉粉色的活物。
“这是什么?”
锦言没看出来,永安侯这送的是什么东东?
“夫人,是小兔崽儿,看上去还没睁眼,应该生下来没几天。”
任嬷嬷把竹笼放到锦言身侧的桌上,伸手指进笼,将那堆小包包上的草絮儿拨开,两只叠在一起睡觉的小兔儿哼唧了声,又往草里拱。
好萌噢!好可爱!
锦言两眼冒光,不单是她,屋子里侍侯的丫头们也被这两只粉灰色肉嘟嘟的小野兔儿牵住了心神。
任嬷嬷愈发地戚荣与共:“夫人,二福说这是侯爷昨儿特意跟定国公世子讨来的,侯爷上朝前吩咐今儿一早就给您送过来。”
任嬷嬷脸上明晃晃写着:看吧,我就知道侯爷心里是有夫人的!
甭管有没有,反正收与不收都不是我能做主的,这小兔儿就留下先!
锦言心底暗道,伸手轻轻戳那软乎乎的小身子,好可爱噢,这么小的兔子不会养不活吧?
“它们吃什么呀?要喝奶吗?”
小东西的触感真好,永安侯居然能送这么心水儿的宠物来!
怪不得人说嘛,若有个同性恋的男闺蜜绝对是人生幸事!虽然,永安侯与自己还远不到闺蜜的交情。
“要的,要的,小厨房张平家的打小就爱摆弄这些小东西,夫人让她喂养一准儿能成!”
“恩,说不准儿要劳烦她。”
锦言出乎意料并没有一口应下:“对了,二福还在外面?”
“在的,夫人可是有话要吩咐?唤他进来请安?”
“请安倒不必了,请他到侯爷面前给我先代个谢。”
锦言见了二福,表达了对永安侯的谢意,又打赏了二福。
等二福退了,锦言道:“嬷嬷,先不急着喂养,该去正院请安了。”
任嬷嬷微怔,忙从善如流提了小兔笼子与锦言一同去了正院。
长公主知了由来,满面春风,摆手道:“你自个儿拿回院子养去,我素来不耐烦弄这些个东西。”
“那,放在公主婆婆这儿,喂食的时候我再过来?”
应该有的客气是必须的,永安侯没给他公主娘兔子,谁知道公主会不会有不平衡,兔儿再可爱,也不值当为了它们让长公主不喜。
“不用,这种东西也就你这小孩家家的才稀罕,”
长公主心情很好:“合着你以为昆哥儿打次猎就得了这两只小兔崽儿不成?昨晚上就把新鲜的鹿肉送过来了,已经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