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睁开眼睛,入目果然是任昆俊美的脸,略带僵硬紧绷,温柔爱怜中透着紧张与担忧,见她看过来,立刻就如春风吹融了所有的残冰碴,只剩下满满的春水柔春花开。
“言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尽管太医令告诉他夫人只是生产时耗尽了体力,累得睡着了,绝对没有任何事情,他还是免不了担心。
呆坐在床前,看她睡得昏沉,鼻息间残余着淡淡的血腥气,任昆的心就无法淡定,新生的小家伙被收拾干净后也抱了过来,放在锦言身侧,他就在床边守着妻儿。
“还好……痛。”
锦言回答着,好睡了一觉,精力恢复些,可是还是很疼,全身都酸痛着,尤其是下体。他一问,就特别委屈。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听她软糯微颤,几分娇意一分哽意的声音,任昆的咙头发堵,眼泪几乎要流下来了,他吻了吻锦言的额头,微凉而歉疚的吻。
“宝宝呢?”
她之前拼尽了力气,听到那哇的一声婴啼,又听她们笑着轻叫“恭喜夫人,是位少爷呢,长得真好”,就如获得了释放令,彻底晕睡了过去。
“在隔壁,父亲母亲乳娘守着……”
随即想到了什么,忙解释道:“我没忘……之前是放在你旁边的,他刚才好象饿了,一直哼哼,我怕他哭吵着你,就先让人抱到隔壁了……”
言儿之前说过,生下孩子一定要放在她身边,因为宝宝刚出生,需要闻到娘亲熟悉的味道才能安稳。
她哪来的那么多讲究,任昆是不明白的,不过夫人吩咐,照做就是。
刚才她们一大一小并排躺着,他守护在床边,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与感恩。母子平安。他们安好,他才无虞,有了他们,他此生无憾无求。
“侯爷。是夫人醒了吗?”
守在外间的夏嬷嬷听到动静,开口问道。
“进来服侍夫人。”
任昆应了声,事前嬷嬷们已经同他讲过了,夫人刚生产,身体各种不便利。有些事,不方便他来做,夫人不同意……
哪有不方便他来做的事?
任昆刚想反驳,就被夏嬷嬷一句夫人不同意给噎回去了,言儿规矩多,她不同意的事,他哪能不听?只好悻悻然答应下来。
“她们说你不让我服侍?应该注意的我都打听了……”
任昆不死心,他是没侍候产妇的经验,不过,该知道的他全都知道。再说,就算他有不清楚的地方,夏嬷嬷她们在旁指点就是。
“让嬷嬷来,你去抱儿子好不好?他该饿了……”
虽然夫妻间亲密地没有距离,他也不介意,但这几天排恶露,她不想让他帮自己撤换那些血淋淋的棉布垫子……
“好吧,我去抱儿子……”
任昆无奈,只好让位置给夏嬷嬷,自己起身去隔壁看儿子去了。
他刚进去。就见自己的父母占据着小襁褓一侧的位置,面带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睡着的小人儿,不时地发出低低地惊叹。
按说任怀元是公公,应该避嫌。但多年期盼乍得金孙,驸马也顾不上规矩了,与长公主两人,说什么也不离开。
之前只抱出来看了一眼,然后任子川这混小子就把宝贝孙子放锦言床上了,他哪好意思进去?他又不是象长公主是做婆婆的。不管儿子怎么暗示明示让她出去,她就是不走,巴巴地守床边看。
驸马只好在院子里转悠,结果他们不声不响地把宝贝孙子抱厢房了,还是自己妻子记着他,忙差人知会,这才如愿以偿又看到孙子。
“锦言醒了?”
见任昆进来,驸马扫了孙子他爹一眼,“精神还好吧?你不守着她怎么过来了?”
任氏有后,锦言是大功臣。
“还好,夏嬷嬷几个在服侍。”
任昆探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紧闭着眼睛在睡,小小的红乎乎的一团肉肉,脸小得还没他半个拳头大。
“子川,锦言醒了,你有没有问她什么时候我孙子能吃奶?都饿这么久了……”
长公主急忙问道。
任子川这个混小子,偏要等锦言醒,锦言生产累得很,不知得睡到何时,哪有她不醒就不让宝贝吃奶的道理?
三四个乳娘在旁边等着呢,偏不让我们大孙子吃……心肝宝贝儿刚才哭了几声,一准儿是饿的。
“这就问,您二老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息吧?……再说,这喜讯什么的,都报了没有?父亲,叔公那里,您不亲自走一趟?还有名字,您想好了没有?母亲,宫里您送信了没?皇外祖母还等着呢……您就是不累,也回去想想这洗三日怎么个章程?……”
任昆好说歹说,才把两位大神送走:“……孙子是咱自个家的,什么时候都能看,明天再来……”
……吁了口气,看了看还在睡着的儿子,笑了:“儿子,爹为了你,可费了心思,一会儿你加把劲,争取吃饱。”
言儿非要说母乳很重要,对宝宝身体好,所以,一定要自己喂奶,不准先让乳娘喂。
他们这样的人家,哪有自己哺乳的?
但任昆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不过,在她没成功下奶之前,不能先让父母知道,否则那位当爷爷的或许还理智些,那位殿下奶奶一准会反对……
先瞒着,等木已成舟,他们也只能认了……
唉,也不知言儿能不能下乳,任昆甚是纠结,一方面是不太愿意锦言亲自哺乳,影响她休息,一方面又担心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