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就好了,她自写她的诗,就算是题的是他的画……
自已的名声如何,就算没人说在当面,他又怎会没有自知?
早知有此事,就不该去赏花会的!
象他这种身份的人,去那种场合做什么?
他真是一时糊涂了,怎么就昏了头答应侯爷了呢?
又怎么就去做那幅画呢?
如今,自己的任性妄为,可是会让她为难?
若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会不会痛恨不耻?
想起那双纯净的眸子,象孩子一样的专注神情,水无痕不禁又是一阵心神不宁……
罢了,还是出去走走吧,到水上吹吹风,或许能想出补救的办法,或许可以提前与侯爷打个招呼,在长公主那里帮衬些?
可,这话,他怎么出得了口?
心烦意乱,出了井梧轩,也没带人,沿着水边杨柳岸无目的闲逛,有些疲惫了,就随意寻了处亭子歇脚。
有桨过水的声音传来,水无痕倚靠在亭柱上没动——
估计是园丁或护理河道的下人。
府里好大一片水景,但府上的几位主子都不喜欢坐船赏景。
长公主好似不喜欢玩乐,也轻易不下帖子邀人过府,驸马和侯爷是尚武的男人,向往的是大江大浪,瞧不上这种小河沟。
桨声近了,系缆绳的声响,他正心烦是不是要离开此处,然后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小心点啊,慢点下,来,食篮给你。”
水无痕一愣,惊转身,朝栈道处望去。
只见一小舟停靠在栈道尽头,一道火红的身影如飞燕正轻巧地从小舟上跳下来。
“这个地方真不错!姑娘们,上好吃的!”
划了一上午的船,还真是有些饿了呢!
锦言轻轻甩了甩胳膊,抬腿就要上亭子。
咦!
亭间一素衫男子正怔怔地立在那儿……
嗯?
锦言眨了眨眼睛,不可能啊!认错人了?!
水无痕看她愣了,疑惑地眨了眨大眼睛,知道她认出了自己,心下慌乱,不知应该掉头走开还是上前见礼,就那样定住了。
“水公子?”
锦言试探地唤了声,就见那人玉白的脸顿时铺了一层红色……
真是那个害羞的帅哥呢!
“水公子!真是你呀,我还以为认错了呢!”
她高兴地上前几步,此人已派发过好人卡。
“水无痕见过夫人。”
水无痕心中暗苦,声音涩涩。
“水公子好!”
锦言笑得真诚,这个人心中有暖意又是个大帅哥,衬着这绿水红花,真是赏心悦目。
嗯,等等!
他说什么?
水无痕见过夫人?
水……无痕!水无痕!
不就是永安侯的……爱人……
这,这!
锦言惊讶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美男子,永安侯真是艳福不浅啊!
这样一个美男!会不会啊?这么巧?
“呵呵,巧遇巧遇!刚才没看到这边有人,没打扰公子的雅兴吧?”
意外惊讶过后,锦言笑呵呵地如常。
人家正经的爱人关系,轮不到自己这个冒牌的正室吃醋,呸呸,什么吃醋,她吃的哪门子醋
水无痕微微低头垂眸,眼角余光却一瞬不瞬地关注着她的表情,看她从惊诧到恍悟到窘然至微微尴尬,电光火石间,几种表情轮番来过,独独没有他以为的羞愤轻视耻笑……
“没有!没有!”
不知为何,他暗松了口气,心里略轻,急忙应答:“我正要走开。”
“水公子,”
锦言唤住他:“公子不必为我们腾地儿,我们再另寻个去处。”
说罢示意丫头将东西放回船。
“夫人,我真的正准备要离开。夫人不必客气。”
哪有让她挪地方的道理。
水无痕的脸更红了。
“我没有客气啊,先前不识路就停这儿了,”
锦言饶有兴趣地看水无痕紧张又故作平静的样子,话说他是永安侯的禁脔,不应该是前院内院横着走的嘛,怎么看到她这个名义上的侯夫人会这么紧张?赏花会上他挺风度翩翩的啊。
“公子能在这儿,想必这里离前院不是太远,那就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
她眨了眨眼睛,慢吞吞道:“所以,要另找个安全的地方……”
直到那火红的身影消失了,水无痕还仿佛做梦般的。
她知道他是水无痕怎能还这般友好?
就算是顾忌着永安侯与自己的身份,不与他计较,但,神色睥睨不屑才是正常啊!
难道,她不谙世事,不知道他是谁?
不可能。
她知道的。
直到小舟在柳树丛中转了几道弯,看不到那边的亭子与那道素影,锦言才拍拍胸口出了口长气:妈呀,原来他就是水无痕!
美男子好有压力!
眼睛好萌的小受!
与永安侯很般配!
做为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插足者,对着那微微忧郁的眼神,她感觉鸭梨山大!
夫人!他是水无痕啊!
您为何要那么客气!
一直没吭声儿的两丫头忿忿出声:
夫人刚才不拿出正室夫人的派头不说,还给他让地方,简直是落荒而逃!
没,没有那么不堪吧?
锦言有些不确定地摸摸鼻子,主要是受惊过度嘛!
她知道永安侯是什么人才对这桩亲事欣然应允,一心想着占个名头做米虫,与永安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