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你要干什么?”看着儿子的举止怪异,崔老太太忍不住喝道。
崔梦瑶也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崔敬的衣袖心疼地叫道:“爹,你怎么打自己啊?”
崔敬如丧考妣一般喃喃地说:“瑶儿,是爹害了你,是爹害了你......”
如花似玉、才艺双全的女儿,原本有机会嫁入王候将相,就是进入皇宫,也未必没有机会,可就是自己的一连串误会,最后要下嫁一个小商人,可以说,女儿的幸福尽毁在自己手上了。
这是自己的女儿啊,这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这是自己与最至爱亡妻的结晶,一想到这里,崔敬就心如刀割,真是想死的冲动也有了。
崔老太太冷静地问道:“敬儿,现在只是一个误会,尚未拜堂成亲,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崔敬想了想,最后痛苦的摇了摇头。
“母亲大人,估计难了。”崔敬有点苦涩地解释道:“那喜帖己经送出,现在估计大部分己送到亲朋戚友的手中,还几天就要拜堂,一些远道的亲友,估计己经在贺喜的路上,婚姻岂能儿戏,瑶儿下嫁普通的士子,而这士子曾经还是商人郎,这事怎么也掩饰不住,为了减轻兴论的压力,孩儿一早要人放风出去,把此事宣染成醉酒误事,在刘远做了一首好诗后,一时兴起把瑶儿许配给他,把原来的一件丑事完美地遮掩过去,还能博得一个礼贤下士、言而有信的好名声。”
“为了那些虑名。你就忍心瑶儿嫁给一个普通人,老实说,那刘远是不错,还有很志气,并非有心攀附我们崔家,但毕竟是一介白身,瑶儿跟着他,那是要受苦的,虚名重要,还是瑶儿的幸福重要?”崔老太太忍不住训斥道。
在没得选择的时候。看刘远还是挺顺眼的,人品不错,才情也好,特别是有勇气拒绝那唾手可得的丰厚嫁妆,可是一旦有得选择了,刘远没有背景、一介白身的缺点,就被无限放大。
士农工商,曾经为商,这也算是污点了。
崔敬一脸苦se地说:“我是不在乎。为了瑶儿的幸福,就是拼着这顶乌纱不要。又有何妨,可是,清河崔氏的颜面可不能不要,出言反尔,原来理解和赞誉之人,也会转头耻笑我清河崔氏欺世盗名,最难处理的是,我己上书告假,也上送了奏本。呈给皇上,如果没意外,以我清河崔氏的的名气再加上孩儿这段时间的功劳,皇上也会下旨赏赐。”
“弄不好,这可是欺君大罪”崔敬有点敬畏地说:“今不比昔,我们和帝王家的关系,远不比逐鹿天下之时那般亲密了。”
这是说得比较婉转。实则是,同是七族五姓,可能陇西李氏现在己贵为皇族,在很多利益上。皇族与其它的几个大家族,己经在暗中拉锯,有心削弱士族的影响力,把权力进一步收拢在皇家手中。
崔敬相信,要是自己弄这那么一出,自己的那政治不会装着看不到,连皇上李二,也乐于找个由头打击崔氏。
两母子一直在商议,可是,作为主角的崔梦瑶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好像若有所思。
崔老太太的不说话了。
如果可以遮,那费点心思,用点手段,也不算什么,可能一旦关乎到家族的利益,那又得慎之又慎了,家族的利益绝对要凌架在个人利益之上,凭什么清河崔氏可以传承百年,一直保持着繁荣昌盛,那就是所有人一直以家族的利益为先,一个个用心为家族添砖加瓦,这才造就了清河崔氏的辉煌。
很明显的一件事:大错,己经铸下,兴论己经形成,经过酝酿发酵,不仅朝堂得之,就是皇家,也获悉了此事,有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味道了,崔氏悔婚,那就是欺世盗名,就是刘远退婚,大家也有所议论,是不是崔氏获得低层士子的支持后,过河抽桥。
崔梦瑶的聪慧多才,早就在上流士族中传开,那上门提亲的,把门槛都踩扁,刘远只是一介白身,那么好那么有背景的娘子,傻的才会退婚,这事说出去,有人信才怪呢?
再说很多亲朋好友己经赶赴在路上,就是贺礼,也收了不少了,这,这.......
简直就是骑虎难下。
崔敬一咬牙:“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那小子出了意外,只要做得干脆利落,只要人一死,那就一了百了。”
“啊,父亲大人,不要。”崔梦瑶听到崔敬要杀人,惊得连忙劝止。
最近越来越信佛的崔老太太也出言训斥道:“亏你出身书香世家,饱读圣贤之书,别动不动就杀,杀了能解决问题吗?就算你做得很干净,可是梦瑶怎么办?还没进门就把未来夫君给克死了,背后还是让人指着她的脊梁骂她是扫把星,专门克夫的吗?以后,还能嫁个好人家吧?”
克夫,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特别是在民智未开的古代,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没人敢要的,毕竟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拼啊,像那些裂眉断掌、面带克夫之相的女子,很有可能就嫁不出了。
结也不好,不结也不行,就是想点歪主意,也得瞻前顾后,饶是“官油子”崔敬碰上这种问题,也是触手无策了。
时间太紧了,还有不到五天的时间,这么大的事,这么多眼睛盯着,就是cao作也来不及了,崔敬郁闷得,双手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哪有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崔老太太也是一脸的愁云,饶是她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巧得不能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