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冬腊月、冬寒抱冰,天气冷得像细细的针,透过厚厚的冬衣,扎入皮肤。
顾城炎的话,让可兰忽觉,自己这么久来的坚持,变得极为可笑。
她冷冷的瞅着身边男人熟悉的脸庞,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面色依旧平静。
“顾少将认错人了。”
沉默许久,可兰终只是吐了口气儿,冷冷的回答着男人的话。
认错人并不可怕,可怕是错了不回头。
现在大家都回头,还来得及。
“我没有。”
男人醇厚的声音,在车里响起,肯定的告诉可兰,他并未认错。
然这话,听在可兰耳里,却是觉得颇为好笑,没有认错?
难道是她失忆?
可兰侧头瞅了男人一眼,吸了口气儿,继续道:“证据,你凭什么认定我就是她?”竟然决心要抛开,就必然要撇得干干净净。
顾城炎听到可兰的问话,忽抬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盯着可兰道:“你小时候肩头受过伤,就算你失忆了,身上的伤,也印在那里,你可能不记得,但你的身世确实如此。”
顾城炎说到这儿,大手抚过女人的肩头,眸间尽剩怜惜,当初的伤,是因他而受。
可兰听到顾城为的话,心头一颤,从鼻间冷笑出声,伸手打开了冬衣的扣子,拉开衣服指着自己的肩头,扬声道:“你说的是这个么?”
她肩头曾被赵笠洋伤过,但也有旧伤,位置偏巧在同一个位置。
顾城炎看到女人肩头的伤,眸光微沉,点头。
可兰看到男人点头,忽得笑出声,眸光冰冷,将衣服拉回来,扣好后道:“这道伤是赵笠洋用火油滴出来的,因为就医不便,做了一些应急的处理,才会变成这样。”
可兰说到这儿,轻笑出声,纵使有旧伤,但也证明不了,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话已经说得清楚明白,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顾城炎垂眸,反思,似乎也开始动摇。
可兰欲下车,男人却又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不管曾经,未来才是最重要的。”男人说到这作,手中的力道紧紧收紧,心头却是极为复杂,愧疚和期盼。
可兰微顿,转头瞅向男人,眸间尽是讽刺。
倏而回答道:“我的未来,已经被你毁了,你还想再毁第二次?”说到这儿,可兰甩开男人的手,冷眼直直的瞅着男人,继续道:“如果你念这些日子我们之间的情份,就请你……消失在我的世界中。”
可兰的声音,冷毅锵镪,游戏她玩够了,不想再玩下去。
顾城炎听到可兰的话,身子蓦然一僵,沉沉的坐在车里,没再吭声。
少顷……
可兰打开车门,下车。
车外寒风,袭入骨。
她双手紧抱着骨灰坛,眸间的泪水,还没滑落,便在眼角结冰。
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终归是要分开。
原谅,惋惜,装傻,仁慈,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
或许是那天的谈话,顾城炎念了所谓的情份,在可兰的世界中消失。
因为母亲的离世,可兰哭了几天,伤心了几天,绝望了几天,但日子终归是要过下去了。
她一度以为,日子会渐渐好起来,但可惜,她此时,形影孤单。
恨?怨?仇?
她斗不过顾首长,母亲的死,她也报不了仇,唯一能做的,是离开。
让感情放空,再次回来,她是她,不会为任何人所动。
如同那肩头上的伤,如果她真是顾城炎要找的人,那就惩罚顾城炎,永远都找不到他童年中的女孩。
崛起进入淡季,接单渐少,可兰交待了些事后,向慕容展请了假,回老家,安排后事。
慕容展安慰了可兰几句后,表示要同可兰一同去,被可兰婉言拒绝。
在回去的路上,可兰身边坐着个三十出头的妇女,手中抱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
孩子面色灰沉,脸上有着一块烧伤。
年轻妇女的面容灰沉,一头蜡黄的长发,盘在头顶,手中的孩子,则眸光呆滞,吃着自己的灰黑的小手。
看到孩子的手太脏,可兰轻轻的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道:“孩子的手要洗洗,不然细菌会感染。”说到这儿,可兰看着妇人。
妇人听到可兰的话,转头,眸光微怔,似乎有些慌乱。
急急的将孩子的手,从口中拽出,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给孩子吃。
看似正常,但却透着丝丝的怪异。
可兰下意识的仔细的打量着女人和小孩。
女人衣着干净整洁,孩子则衣着有些被刮破的痕迹,但不难看出,孩子身上的衣服,是名牌。
一个女人,都已经舍得给孩子买一身名牌,说明她非常疼爱这个孩子。
可现在,孩子吃着沾满黑灰的小手,她却要等到别人提醒,才注意。
太奇怪了。
难道是拐小孩的?
思至此,可兰心头一惊。
而后,可兰没有说话,但目光时不时会看向孩子和那个女人,久了,便会发现,孩子不是呆滞,而是怕女人。
看到这样的情况,可兰算了算第一站到站的时间后,拿出了包里瓶水,喝了两口,放在桌上后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水便打到了女人的身上。
忽然被水浇了一身,女人放下孩子,立马便站了起来。
“你怎么喝水的,打人一身不知道吗?”女人说着,伸手指着可兰,一脸岔岔不平。
可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