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是嫡子长孙,现在贵为高官,自然前途无量。二兄虽是庶子,但多年来一直经营家中各项业务,也是获得了不小的收益,各项事业都井井有条。四弟虽然还年幼,但也算是懂事,自幼由祖母亲自抚养,还未及冠便入祖谱。而我,自小便被母亲送往少林习武,直到弱冠之礼才回来。虽有一身功夫,却无用武之地。”
褚至情说道这里,幽幽叹了口气,道:“文不及大兄,商不及二兄,孝不及四弟……我在褚家,可以说是最一无是处的了。”
“三郎,不必妄自菲薄。”玉如意安慰他道。
褚至情伸手理了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温柔的看着她,道:“若不是如意,我今生宁愿做一辈子的纨绔子!”
听到这话,玉如意心猛的一揪,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我有幸遇到了如意,我定然不能再如往常那般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他缓缓抽出被玉如意挽住的那只手,坚定的反握着她的小手,牢牢的牵着她往前走,边走边说:“褚家世代经商,却也世代为官。书香门第,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舞刀弄枪。当初娘亲嫁入褚家,便是因为擅武反而不受人待见。”
他自嘲的笑笑道:“这李唐天下,原本在太宗皇帝时是极为尚武的,可谁想到,历经这些年的变迁,竟然变得重文轻武了。当今皇上又在强势削藩,只怕天下没多久便会乱了。”
玉如意慌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左右看了看,道:“莫胡说。”
缓缓拉下她的手,褚至情很认真的看着她道:“如意,我的身份尴尬,若你跟着我在褚家。必然是受苦的。我知道父亲现在有心想让我接手家中的生意,可那后宅当家的,便是二兄的亲娘谢氏。她那般聪明的女人,又怎会舍得将手中大权落入他人之手?所以,我必须要彻底脱离褚家,才能给你带来幸福!”说罢,又牵着她的手漫步而行。
原来如此……玉如意看着他,问道:“所以,你要自己声名狼藉,让人觉得你是个无能的。只会惧内护妻的男子,让褚家人主动放弃你么?”
褚至情点点头。
“可是,你就不怕。将我的名声造得过盛了,反而让公公因为我而不愿意放弃你么?”玉如意担忧的问道。
“这个你自不必担心。”褚至情一脸自信的道:“你知道,祖母是皇戚,而父亲此生,最恨的便是别人说他依仗女人。依仗裙带关系,故而才不入官场。就算他不愿意舍弃你,也会忌讳别人说褚家家业是依仗你的本事。以父亲的性子,是断然受不了这样的蔑视的,若我倒时提出来分家,他必允许。”
玉如意停下步子。心里有些踌躇,有些拿不定主意。算了!反正都已经走到现在这步了,就豁出去搏一搏吧!只是。这一切,他是什么时候的计划呢?
“三郎。”玉如意轻声唤道。
“嗯?”褚至情缓缓转过头来。
“这计划……是……什么时候想到的?”玉如意越说声音越低,觉得自己好像在质问他。
“呵……”褚至情突然轻笑出声,略带苦恼的看着她,温柔的道:“你啊……”他伸手揽住她的腰。道:“我没那么深的城府,不过是昨夜想怎么解决尹府的问题时。顺便想到的。”
“哦。”玉如意点点头,支吾道:“原来如此。”一晚上而已,他的夫君便为她谋划了这样好的计谋,甚至连他们以后的生活都规划好了,若说他没谋略,谁信?玉如意突然开心起来,她喜欢他的夫君比她聪明,比她能干。
“放心了吧?”褚至情低头看着她,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玉如意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突然踮起脚尖,飞快的在他唇边轻触了一下,立马逃也似的飞奔向停在一边的马车。
冲回马车上的时候,玉如意觉得自己心“怦怦”的跳得甚是激烈,脸也火烫火烫的,她有一次揪着衣角绞了起来,心里不停的责备自己太孟浪,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啊……想着想着便掀开帘子看向他去,他竟然还傻傻的站立在那里,好像很茫然的样子。
玉如意气呼呼的将帘子一摔,愤愤道:“真是个木头!”
“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褚至情在车外轻轻咳了一声。
玉如意瞪了车帘子一眼,低声嘟囔道:“咳什么咳啊,假惺惺。”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埋怨,褚至情一掀帘子坐了进来,将帘子盖下来,笑着看向她。
被他这么一看,玉如意更加面红耳赤了。有什么好笑的啊!突然,下巴上一阵清凉,却是褚至情伸手勾着她的下巴……
一抹凉唇,柔柔的盖了过来……
回到花楼的时候,夜色渐浓,拂着凉凉的风,很是怡人。
也许是因为斗宝会的圆满结束,退房的人很多。有些人已经打算今夜就赶回家,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
玉如意见状,心中也泛起思乡之情,与褚至情二人协商,明日便去找宣王和公主请辞。他们的银两已经用完,没什么剩余了,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用餐后,两人回到屋中,将那金丝玉锦图拿出来,平铺在软榻上的小几上,细细观摩。
烛光下的金丝玉锦图又有一番别样的风情,与白天不同,此时的玉图给人一种浓浓的神秘感。
玉如意的食指轻轻滑过玉图的表面,感受着它的温润,感受着它历经岁月沉淀的独特。
看着玉如意专注的表情,褚至情张了张嘴,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