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玉如意慌忙放下镜子,不去看那镜子,只觉得眼睛疼痛不已,都流出了眼泪。
“怎么了?”褚至情见状,慌忙问道。
“没,没事!”玉如意捂住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丢掉镜子后,那疼痛感好像渐渐减轻了,“刚才有个沙子吹进我眼睛里了。”
“我帮你吹吹?”褚至情关切的问道。
“不用,不用了!”玉如意慌忙忙摆手,随后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道:“已经被眼泪冲出来了,没事。”
褚至情狐疑的看着她:“真没事?”
“是了是了,没事的!”玉如意不搭理他,重又拿起镜子来,仔细的看了看,这次却是不敢再想那能力了。玉如意惊喜的发现,只要她不认真去想那能力,不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右手上,那种感觉便不会出现。
于是,玉如意便不再多想了,先鉴定手中的镜子才是。
随后,她翻过镜子来看,那镜背正中铸了枚莲叶,莲叶上一朵莲花骨朵凸起,花骨朵上却不像平日的铜镜一般钻有孔洞。叶旁一尾锦鲤,鱼底刻有波浪纹饰。
更别致的是,这花苞尖上用珊瑚珠嵌了个揪头,圆圆润润,在青铜色相称下越发显得可爱。锦鲤尾巴钻入莲底,鱼头却凸出平面似乎想要去衔那红珠。
玉如意皱了皱眉,脸上泛起一阵红晕,随即敲了敲镜面,再抠了抠镜子后面的铜锈,心中已是了然。于是,翻手将铜镜扔入匣中,不再言语。
褚至情看得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了?赝品?”
玉如意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即问道:“你这是从哪个地方淘来的?”
“嗯?”褚至情皱了下眉头,咬牙切齿道:“看来是翠红居那老鸨骗了小爷!”
玉如意翻了个白眼,果不其然,是从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地方弄来的。
“那么,你点头又摇头的……究竟何意?”褚至情眯了眯眼,又饮了一口酒,有些不屑的说道:“莫不成玉大姑娘鉴不出?”
“谁说我鉴不出?!”玉如意郁闷了,脸上火烧一般的烫。可是,鉴宝就要说宝,这东西,叫她怎么说出口?
“鉴得出便说呗,说不出便是鉴不出!”
玉如意的眉头已然拧成了一个川字,罢了罢了,也不过是说一说而已,砸了自家的招牌亏得更大。于是摇摇头说道:“这镜子不是春秋战国时的东西,战国镜不做双鱼纹,时兴的是饕餮,夔牛,盘龙等上古神兽纹,亦有谷纹,云雷纹等,但绝对没有双鱼纹的。”顿了顿,又接着笑道:“你这东西,是个拼凑而成的。青铜是有年份的,浆……应该是面隋镜,却被人磨了后背的花纹,重新铸贴上了这新式的花式,又打了银箔镜面在前面,然后再用手段做旧上锈,所以看起来就像是老东西。”
“那,我这东西算是半古半新咯?”褚至情摇了摇扇子,接着道:“这东西花式精美,虽然不是老物件,但总归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毕竟没那么多行家像你这般厉害不是。”
玉如意笑了笑,不置可否。
褚至情接着道:“我且问你,这东西送给十九公主是否合适呢?”
“送公主?哼哼。”玉如意冷笑一声,眼底满是不屑,道:“那要看你是否想要尚公主咯?”
褚至情愣住了,尚公主?送这东西和尚公主有关么?
“如意妹妹何来此问?”
“呵呵,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呢。”玉如意鄙夷的看着他笑笑,接着说道:“此镜有一名,唤作鱼莲镜。这花纹叫做鱼钻莲,莲有花苞,苞上含红珠,常作出嫁女儿的陪嫁之物。三公子你可是常去那fēng_liú场所,理应知道这鱼通常被用来代指某物……”说罢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褚至情。
指代某物?褚至情恍然大悟,她刚才扫了一眼自己的脐下三寸,再不明了还真是罔顾了纨绔之名。
鱼钻莲,鱼是指男子,莲花自然便是女子,莲未kāi_bāo,苞中含红,鱼钻入莲,欲衔走红……想来是那些个老鸨指使人雕的邪恶图案。莲有莲子,鱼亦多子,虽是吉祥纹,却寓意深刻。
若是送此镜给公主,幸则光荣站进驸马群中,重则落个调戏公主之名,免不了官司上身。
想到这里,褚至情只觉得后背发冷,差一点便犯了弥天大错,待会去找那老鸨,定要寻她不是!
正当褚至情愤愤不悦的时候,船下却传来一阵喧嚣声,褚至情循声望去,却见资王爷家的世子李觉正带着两三个纨绔一同走来,嘻嘻哈哈准备上船。
五月当春,阳光明媚,百花齐放,游人便多了。这一人多了,美女就多,坏人也就跟着多了。五月的洛阳,绝对是纨绔恶霸们调戏民女,强抢民女的绝佳场所。褚至情作为个中老手,早就深谙各家纨绔们其中的道道。
像玉如意这般俏生生又略带几分泼辣的小娘子,正是纨绔们的最爱。如若让那一群狼上了船,只怕会将这玉如意当作人参果,囫囵吞了还道不知味如何。
恨只恨,纨绔也分三六九等,若是一般小纨绔,三言两语打发了便是,这李觉却是天字号的纨绔。资王爷家的儿子啊,这亲王的儿子,将来还是王,是平民百姓得罪不起的。如若让他见到了玉如意,断然没个好事!
画舫上只有一间单室,又是藏不了人的……褚至情正思虑间,却见那李觉已然一足迈上了画舫,更是焦急万分。下船也来不及了……
“至情兄,好雅兴啊!”李觉远